心情不好,自是要做些什麼來紓解的,所以秦績才會將顧重庭喚來,問起顧重安一事。
顧重庭一聽到秦績這麼說,雙眼都亮了起來,忙不迭地對秦績說道:“下官想!下官仍想對付顧重安,求世子指點!”
他知道秦績這麼問,肯定是有了對付顧重安的主意,那麼他的夙仇便得報了。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他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可惜,他會錯意了,他等來的不是秦績的指點,而是秦績的反問。
“本世子為何要幫你呢?” 秦績睨著顧重庭,似笑非笑地問道。
顧重庭一怔,隨即重重叩了幾個響頭,高聲說道:“屬下願為世子肝腦塗地!求世子指點!”
秦績聽了這話,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有嘲弄有不以為然,聽得顧重庭尷尬漲紅了臉,一時訥訥沒有說話。
秦績止住了笑聲,過了一會才說道;“顧重庭,你跟著本世子的時間不短了,可曾有過什麼用?反而是本世子出力太多,在空翠山還折損了一批人,你說,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可以為本世子做什麼?”
他用評估的眼神看著顧重庭,似乎在看一條狗有沒有用。很明顯,他對顧重庭不太滿意。
“但請世子吩咐!只要殿下對付顧重安,屬下什麼都願意做!”顧重庭訥訥之後,便這樣說道。他聽得出,秦績是有本事對付顧重安,但是有條件。
顧重庭心想道,不管是什麼條件,他都能答應!
秦績看著顧重安賭咒表誓的樣子,忽而有些想笑。若是他知道要去做什麼事,還能這樣誓言旦旦地說一定會做到嗎?嚇都嚇傻了吧?
他想起了此次喚顧重庭來的目的。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吊著他了,便說道 :“起來吧,本世子又沒說不對付顧重安,我是有辦法。就看你能做到幾分了。”
顧重庭被秦績的反覆無常弄糊塗了。他站了起來。疑惑地看著秦績,順從地接著他的話語問道:“不知道世子要屬下做什麼呢?”
這個時候,他很難準確判斷秦績真正心意是什麼了。這些上位者的心思,深不可測,顧重庭不敢輕易再測。
“你在殿中省任職,現在我有一件事讓你去做,務必辦得漂漂亮亮,不能留下任何痕跡!”秦績剃了顧重庭一眼,才說道。
他要做的事情,非殿中省的官員不可。只有殿中省的官員,才有機會下手,才有機會成事。
帶待顧重庭聽清楚秦績的吩咐時,他“啪”的一聲跌坐在地,他的心情已經不可以用害怕來形容了,而是極度的驚懼,這驚懼讓他心臟縮在了一起,他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世子……你要……你要……”最後那兩個字,他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口。他知道秦績一直站在三殿下這邊,成國公府支援的,是三殿下。可是,現在有必要做這些事情嗎?
這天下,遲早都是三殿下的,還能有什麼變數嗎?
顧重庭如何驚懼惶恐,秦績根本就不關心,他只是平緩地說道:“要麼你去做這事,要麼你死!”
他給顧重庭這個選擇,但顧重庭根本沒得選擇!他不想死,也不想去做這件事,這事若是被人發現了,他會死得不能再死!
所謂威必足以勝,賞必足以使,說完這些威脅之後,秦績丟擲了他的利誘:
“你若完成這件事,我幫你對付顧重安,還會如你所願將顧重安女兒娶進來。不然,你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家越發顯榮,沒有我幫忙,你絕對報不了仇!”
在死生的威脅下,在大仇得報的誘惑下,只要顧重庭不是傻子,他就知道應該怎麼做。
秦績不介意養著顧重庭這條狗,也不介意給他甜頭吃,但這條狗總要咬咬人才是。
顧重庭維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神情不斷變換,像換臉那麼精彩。從驚懼變成了頹然,最後變成了認命,他不認命不行,他沒得選擇!
良久良久,久到秦績以為他不會有反應時,顧重庭動了。
他慢慢端正身子,跪在秦績面前說道:“屬下願為世子肝腦塗地!”
這一次,聽到這句話的秦績滿意地笑了起來。他深深地看了顧重庭一眼,心想道:顧重庭真的不是顧家人,顧霑那樣的人,生不出這樣一個狠辣又愚笨的兒子。
殿中省這麼多官員,能為成國公府所用的,又不只是顧重庭一個人,就連殿中監都是成國公府的人,但這事誰都不交代,偏偏要找顧重庭,當然是有他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