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社會的母休患病日深,
我怎能不去分擔它的不幸?
既然我聽到了人民的召喚,
我怎能夠推卻自己的責任?
既然你沒窺透我的忡忡憂心,
又怎能與你去結伴跋涉泥濘?
作別吧,我們這悲涼的愛情!
也許是,我們的命運,
本來就應當留下時代的烙印!
十二
在語錄牌上,有人作了註釋:
下定決心——結一幫
不拍犧牲——闖、闖、闖
排除萬難——向上爬
去爭取勝利——搶婆娘!
十三
大河灣殘冰已盡,春潮盪漾。
歌聲,
到底見不見你?
如果我不見你,
鐵窗不曾隔斷情思,
變故豈能改移牽念?
你向誰訴冤屈?
誰聽我的遭際?
眼見的傷痕誰能洗滌?
縱然拋得開個人的哀怨,
又怎能拋得開歷史的命題?
怕只怕,你的心已破碎。
怕只怕,我的心無剛毅!
到底見不見你?
她匆匆地從長堤上走來,又放慢了腳步。
歌聲:
如何能夠見你?
如果我末見你,
誰都知道你被壞人追逼,
可誰知道命運把我作踐?
如果見到了你,
你不將嘲笑給我,
我能把恥辱給你?
毀滅了的一切怎能收檢?
縱然驟風雨能卷你千重怨,
卻無奈恨海難留我三尺地!
怨只怨,你的心無慰藉,
怨只怨,我的心火將熄;
如何能夠見你?
十四
船頭上,船工一身透溼在划著漿。
船艙裡,人們守護在被救上來的投水者身邊。
滿面上傳來古老的船伕歌謠。
不要說是天作的孽,
不要說是地生的禍,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冤總有頭,
債總有主;
不要說是神靈顯聖,
不要說是鬼摸腦殼。
浪裡行船
自己把舵,
黃河裡翻身莫怨黃河;
大路上摔跤莫怪路錯,
豺狼當道
你莫失誤。
遭到了風雨,
風雨總會過,
碰上了黑夜,
黑夜總會破。
誤了的路程要緊緊地趕。
壞了的船兒要快快地補。
黃水滔滔,船兒晃動,船工在用力划著槳,也在唱著這遠古的歌謠。
十五
兩個饅頭一缽湯,
別君前去見閻王,
省城傳說刑三百,
我地畫瓢斬十雙。
陰間地府多怨氣,
蓬萊島上太清涼;
決意兩家都不去,
只作鬼雄返故鄉。
十六
留給我親愛的人——
說我瘋時瘋塌天,
風雲變色鬼也顛;
倒海翻江地維絕,
血滴江山路九千!
十七
血紅的朝霞染紅了天邊,黃河翻動著春潮。
歌聲如訴:
啊,久別了,我的琴絃,
心上的人啊,你知不知道;
是誰在深深地思念著你?
難得你沒見那滔滔的大河,
春風又吹綠了青石長堤!
啊,久別了,心上的人,
為什麼還不回來歌唱春天?
十八
黃河啊,黃河,
我們未來的河,未來的頌歌,
你揚波萬里,萬里揚波,
這才是我們時代跳動的脈搏;
你磅礴洶湧,洶湧磅礴,
這才是我們民族的英雄氣魄!
從無邊無際的洪荒流來,
你滌盪著一切*與醜惡,
向無休無止的時空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