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片警,大多數時候多是騎著一輛腳踏車在轄區內轉,別說大一些的目標,就算是哪條巷子的角落,都是一清二楚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一邊輕聲唸叨著一邊仔細的想,外面院子的陣仗,裡面的這些氣氛,現場的兩位大領導,都在昭示著這是一個大案子,而現在似乎焦點集中在了他身上,因此不免有些緊張。
李牧看出來了,和藹地說道,“小同志,不要緊張,慢慢想,什麼目標比銀行更值得搶劫。”
聽到李牧這麼說,片警首先尷尬了一下,然後其他人也覺得畫風有點詭異。這片警快四十歲的人了,被一個看著還沒三十歲的年輕人喊成小同志,怎麼看都是彆扭的。
微微深呼吸了一口,片警聚精會神的回憶起來。
“比銀行更值得搶劫的?賣黃金的……這裡就幾家很小的店,不值錢……”片警喃喃的說,目光沿著工農路往北走,然後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左拐沿愛國街道走五百米左右,再折向南,沿著南方路貼著城邊走,七拐八繞的回到南城結合部的這個倒v路口的某棟樓房下面。
看了好幾遍,片警腦袋都急出汗水來了,依然的想不到有什麼地方比銀行更值錢。轄區的每一個地方他都熟悉無比,不需要看地圖他都能在腦子裡自行勾勒出相關的畫面來。
但,沒有什麼地方比銀行更值錢的了。
李牧和薛向陽已經從片警的表情上看到了答案,不免的失望了。正當準備寬慰片警幾句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片警的眼睛盯著地圖上的某個地方,越來越亮。
“首長……運鈔車算不算?”片警有些興奮和期待地看著李牧和薛向陽。
兩人對視一眼,李牧問,“說具體點。”
片警指著地圖上的銀行營業網點,說道,“每一天下午,都會有一輛運鈔車,從工農路南開始收錢,一支到工農路北,藉著會從愛國街離開。工農路這幾個網點雖然不大,但是如果這些網點每天的營業額全部加起來,恐怕不是小數目。”
薛向陽馬上抓到了問題的關鍵,問道,“你是說,這些屬於不同銀行的網點,他們的運鈔服務是同一家安保公司提供的?”
“是的,首長,早上七點這輛車準時送過來錢,下午六點準備開始從各個網點收攏現金拉走,雷打不動,同一輛車同樣的時間甚至安保人員都是同樣的幾個。”片警肯定地點頭,“我每天都能看到他們。”
薛向陽馬上看向李牧。
李牧詢問片警,“你叫什麼名字?”
“布拉提亞。”片警回答。
李牧問道,“布拉提亞,從現在開始,你編入臨時指揮部協助我們的工作。”
布拉提亞頓時激動起來,給李牧和薛向陽敬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資深片警不但是活地圖,更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轄區內的大小事情。像運鈔車這種大家都習以為常的生活細節,有誰會去特意的注意它出現的時間以及車號牌。片警出於自身的職責,就會相對敏感。
而布拉提亞的思維更加的開拓,在不能確定目標的情況下,為臨時指揮部提供了一個非常具有可能性的物件。
潛逃了將近半個月的逃犯,如果再次作案,集中了好幾個銀行營業網點的運鈔車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運鈔車的號牌你還記得嗎?”李牧問。
“記得!”布拉提亞馬上報出號碼來。
不用李牧吩咐,劉曉光已經馬上指示技術幹警進行工作。調取交通監控、治安監控甚至與公安監控系統聯網的企業監控,然後畫出運鈔車每天的活動路線。很快,一條綠色的路線出現在電子地圖上。
“綠色的是運鈔車的路線。”劉曉光用鐳射筆指向牆壁上的電子地圖,“這一段,和逃犯活動路線的其中一段重合。”
再明顯不過,大家已經看得很清楚。
從工農路南第一家銀行營業網點開始,一直到轉過愛國街,然後在南方路口折向南,貼著城區邊緣往南走六百米左右的距離,運鈔車最後停留的一個網點,紅綠兩條線是重合的!
有一點是可以做下肯定的結論的逃犯的目標是運鈔車!
布拉提亞馬上在空白的紙上寫出了運鈔車負責的銀行營業網點數量八家。這一輛運鈔車,負責八個網點的每天的現鈔運轉!
“以這片區域的商鋪企事業單位的規模做一個粗略的估算,八個網點每天需要轉運的現鈔,會超過五百萬元。”劉曉光馬上給出了一個粗略估算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