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督導專員,在這個事情上面,在一線的這些人裡,他最大。
其他人員已經掐準了時間乘坐公務船抵達了既定海域與李牧回合,全部由直升機換載到9527船上。
侯市長一見到李牧,就大步走過去,遠遠的伸出雙手緊握著李牧的手,非常的激動,“李政委,別的不說,我代表ss市人民感謝你!”
李牧笑得只能看見牙齒,說,“是我們應該做的。”
作為南海人民的父母官,侯市長說這個話合適,作為護航編隊指揮官,李牧有資格代表海警部隊接受這樣的感謝。
一同前來的還有海軍後勤基建部門的關海洋上校,雙碩士的軍事指揮幹部。他如果不是年齡比李牧大了五歲,恐怕就是最年輕的正師職軍事幹部了。他的履歷有一部分和李牧的相像,比如也是掛職,從支隊長到後勤基建部門去掛職,顯然也不是鍛鍊那麼簡單。派他來參與研究填海造陸工程,在外人看專業不對口,而李牧看來卻是在合適不過。
李牧看過他的檔案,當下很熱情地和他握手,道,“關部長,第一批護航編隊,你就已經是驅逐艦的艦長,你不應該先給我敬禮。”
原來關海洋疾步走過來向李牧立正敬禮,很嚴肅,握著李牧的手,他說,“李政委,我做的連您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這是個知道李牧底細的人。
“崗位不同,僅此而已。”
李牧打量著他,是個國字臉的漢子,濃眉大眼表情剛毅,性格作風已經體現在外面。這是一個當上尉炮艇艇長就敢和美海軍驅逐艦對著幹的猛人,而並不是軍事院校培養出來的規模化的學術味道很濃的軍事幹部。
填海造陸的具體方案將會在這三人小組中形成一個框架以及建設標準,軍官餐廳裡大家寒暄幾句相互介紹幾句,馬上就展開了正式的討論。
“侯市長我們見過,關部長應該也瞭解我做事的風格,那麼其他不相干的話就不多說了。咱們這個三人小組級別不高,但責任很重,並且只做一件事情把ys礁給建設好。”
李牧秉承他一貫的風格,開門見山把話說了個一清二楚,掃視了一圈兩人,道,“侯市長負責民生基建部分。”
除了民生基建,其他部分沒有必要說,那才是重點,自然是他和關海洋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負責。
侯市長說,“是,明白。那,我講一講我的看法?”
李牧笑著示意了一下,說,“侯市長你請說。”
ys礁的每一毫升海水侯市長都熟悉無比,根本不需要看圖紙根本不需要看照片看影片,更不需要必須得到現場才知道怎樣來表達。作為ss市的父母官,他對這片海域以及所屬島礁實在是太熟悉太熟悉了。
侯市長便翻開厚厚的記事本,看樣子他是準備了很久了的,也許幾年前就已經開始參與了研究工作。
低頭看了一眼,侯市長說,“眾所周知ys礁是個什麼情況。低潮的時候露出一片礁石來,勉強能站立幾個人,漲潮的時候是完全看不見的。”
關海洋接上話說,“我新兵第二年就是在ys礁。那個時候的環境真的……”他搖著頭,“我那個時候條件還算不錯的,起碼有一小塊平地了,有混凝土平房住了。往前那幾代守礁人,住的什麼,高腳屋。用幾根木頭搭起來的高腳屋。吃的什麼,戰略倉庫的罐頭。你沒有辦法啊,其他食物根本儲存不了。補給船一個月來一趟,遇上臺風,得,餓著吧。那也得守著,死也要死在礁上。我的老班長守了二十年,他回去之後不會說話了,不懂跟人交流了。你沒有辦法啊,那也得守。就是塊破石頭,是咱們的都得守著。當年那些個越南猴子啊,囂張,太囂張,經常開船過來騷擾,搞過幾次夜裡偷襲,打回去,沒說的,進來就打出去……”
說起這些,關海洋的話頭根本止不住,他是有切身體驗的。軍校畢業下基層兩年,他都選擇守礁,為的就是給自己一個深刻得不行的記憶。
“那個時候器起我就下定了決心,得,我這輩子哪也不去了,我就死在南海。我這一百多斤誰也不給,就交給黨和人民了。”
關海洋說完,點了根菸抽起來,來緩解激動的心情。中高階領導情緒按理來說不會這般激動,然而,情到的地方,你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可見守礁的兩年給了關海洋多難忘的記憶。
李牧越發欣賞關海洋了,可能他可以非常的理解關海洋的感受。真性情的人,往往更容易深切感受到中國人民解放軍這個集體獨有的奉獻精神以及榮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