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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可以笑了笑就過了,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弟兄們在前方拼命,自己怎麼能夠躲在廚房裡做飯呢!?
怎麼能夠呢!?
這比殺了劉貴松還讓他難受!
因此,哪怕他昨天夜裡才拉了一個晚上,拉得渾身無力人差不多要虛脫,他依然咬著牙把自己的裝備帶齊,不顧司務長的阻擋,追上了車隊。
劉貴松沒有想得很多,比如說他沒有想過如果這一次自己不和弟兄們並肩戰鬥以後會被看不起,他沒有想過。他也沒有想過自己在自身身體情況這麼差的情況之下,在這個時候頂上來會得到領導的表揚戰友們的讚賞,他沒有想過。
他單純的只有一個想法弟兄們在前面豁了命的打仗,自己怎麼可能坐得住!
要知道,也許這極有可能是從軍生涯以來第一次實戰和最後一次實戰。
劉貴松更多的是心情決定,他沒有想過有生之年真的那麼幸運能夠遇上真正的戰鬥進入真正的戰場!
這對一名軍人來說,是最好的褒獎。
然而,當車隊進入戰場之後,看到遠處不斷唿嘯而過然後落在礦區和己方的陣營當中的迫擊炮彈落地爆炸揚起的火光和灰塵,劉貴松震驚了。
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也許在很多影視作品上面能夠找到類似的場景,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擔架!擔架!!”
右側的比較空曠的凹地上建立起了戰地醫院,帶著紅十字袖標的醫護兵大聲招唿著擔架隊的兵趕緊的把擔架抬過來,然後飛快地冒著腰衝過公路,去把負傷的戰士抬回戰地醫院進行救治。
有傷亡了。
劉貴松意識到搞不好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裡。
忽地他的心跳就加速起來。
身邊抱著四零火的楊青松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你沒看通報嗎,傷亡了很多人。”
楊青松說話的聲線都依然帶著顫抖。
怕嗎?
怕。
能不怕嗎?
怕。
比巡邏隊的弟兄們更怕。
因為巡邏隊的弟兄們在那種情況之下,沒有時間去害怕!
最應該感覺到害怕的,是預備隊。他們首先面對是慘烈的戰場,炮火和傷員給予他們由感官到內心的強烈的衝擊。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也許只需要一秒鐘。
這種認知上面的顛覆能夠輕而易舉地擊穿意識不堅定心理素質不過硬的某些官兵的心理防線。
劉貴松和楊青松都害怕原來真實的戰場是這樣的殘酷。
“下車!全體下車!以戰地醫院為中心建立防線!我們的任務是保護戰地醫院,隨時準備支援前線!”
徐巖跳下車,大聲對著耳麥下達指令,“班排長把自己的兵看好!任何人都必須按照既定的預案來!”
隨著預備隊的到來,原本負責保護戰地醫院的一個排,很快就在排長的帶領下,開了兩臺步戰車以及從預備隊裡要的一輛裝甲輸送車,就火速馳援前方去了。戰地醫院距離鋒線,也就是雙方的交火線,最近的距離不到兩公里。
劉貴松看到了整裝匆忙支援前方去的那個排,認出來了是二連的人,剛好徐巖匆匆從跟前走過,就在夕陽下,劉貴松大聲問徐巖:“參謀長!怎麼個意思!為什麼不是我們上?”
為什麼不是我們上,不是應該我們上,而他們保護戰地醫院的嗎?
預備隊的這些因為留守本來心裡就不平衡的官兵們,誰也理解不了為什麼會是這樣。
徐巖冷冷地說,“因為他們比咱們有經驗,比咱們瞭解怎樣和敵人交手!”
是啊,那個排原本就是跟著李牧首先到達戰場的,打退了圍攻巡邏隊的敵人,然後負責保護戰地醫院,殲滅了幾小股試圖襲擊戰地醫院的敵人他們就是有更多的經驗。
也許幾個小時之前大家都是一個樣,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可以想象的是,這一場戰鬥結束之後,第107維和步兵營會自動的分成兩個層次的官兵,一方是從頭到尾血戰到底的官兵,另一方大概就是以預備隊為主的只是幹了些輔助工作的官兵了。
甚至於完全可以確定,傷亡最慘重的那個連那個排那個班,以後將會在整個團乃至於上升到全軍,都會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榮譽。
劉貴松和楊青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排揚長而去,向著夕陽的方向,那個方向就是鋒線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