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努斯盯著杜蘭德,問:“如果是你,你怎麼解?”
杜蘭德想了很久,艱難地說:“無解。”
“不錯。就是無解!”馬努斯面露狠笑,“面對無解的戰局,轟轟烈烈的戰死,這才是我們戰鬥法師的精神。可是。初代李爾蒙斯沒有這麼做,那個懦夫!”
“雙天詛咒的特性,是被詛咒者越強,詛咒之力也就越強。爆發得越快也越猛烈,死得也就越快。”
“初代李爾蒙斯針對這一點,將所有的戰鬥法師的真正力量。盡數封印!”
“我們的族人再也不能修煉真正的‘能體式’了,也不能修煉‘真眼式’,更不能修煉‘本我式’。”
“能體式降級成為爛大街的貨色,真眼式降級成為所謂的洞察之眼,本我式降級成最初級的血脈能力,而全無提升空間。”
“這是投降!是屈服!是妥協!是恥辱!!!”
馬努斯的音調不斷拔高,幾乎快要破音了,才陡然間回落下來,轉為有些神經質的低笑:“就這樣,我們一族得以保全下來,在雙天詛咒的陰影下苟活。如今的每一位戰鬥法師體內,其實都有著雙天詛咒潛藏,只是因為自身潛力被封印,詛咒也不會爆發。”
杜蘭德臉色變得有些複雜,低聲喃喃:“以削弱自我來換取存活嗎……這個初代李爾蒙斯大人留下的封印,至今都還在?”
“當然,否則我族如何延續至今?”
“有人解開過封印嗎?”
“當然有!而且不少!”馬努斯笑得越發古怪,“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你都認識,而且見過。”
杜蘭德略一錯愕,旋即眼中閃過明悟:“天選衛士?!”
馬努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天選之路只是一條路。天選衛士的誕生,讓雙天界感到害怕,所以才有了第一次大舉攻入詠戰堡壘的那次災難;而據說除了天選之路,還有另一條道路,可以更徹底地解開封印,真正迴歸戰鬥法師被封印前的本來面目。雙天界第二次攻入詠戰堡壘,正是因為隱約察覺到了那第二條路的存在。”
杜蘭德心中一嘆,已經明白了:第二條路,就是目前為止,只有自己全部透過的那三條晉升死路啊。
如今在先祖石板裡沉睡的小妞,就是那條路之中的某種杜蘭德至今都不理解的神秘存在。
走過三條晉升死路的自己,應該已經徹底解開封印,迴歸真正的戰鬥法師了,所以才能修煉那先祖石板上的能體式、真眼式和本我式。
天選之路類似於晉升死路,卻無法完全解開封印,更無法徹底沖刷掉天選衛士體內潛伏的雙天詛咒之力。
因此在成為天選衛士後,只能呆在詠戰堡壘的範圍內,恐怕堡壘內有著某種保護機制。
而一旦離開堡壘,體內的詛咒之力便會壓制不住。
3號就是這麼死的。洛凡要不是有自己及時趕到,吸納了他身上的雙天詛咒,他也難逃厄運。
杜蘭德終於理解了,為什麼當初在命運擂臺戰之後,洛凡體內會冒出雙天詛咒爆發時的金色火焰。
所以嚴格來講,就算有天選之路和晉升死路的存在,雙天詛咒,依然是無解的。
天選衛士之路不算徹底解決。
至於能徹底解決的晉升死路。成功的機會真的太小太小了,讓杜蘭德再去走一次,他也沒把握能成。
“……那高於天選之路的另一條解封之路,應該是初代李爾蒙斯死後,森德洛自行生出的東西。那條路最為兇險,我的兄長——初代李爾蒙斯隔代重生後的第二代李爾蒙斯,也沒能走完三條路。”馬努斯接著說,“正因為艱難,好處也是巨大的,走過全部三條路的人。可以重獲戰鬥法師的身份,並徹底沖刷掉雙天詛咒。”
他頓了頓,看著杜蘭德:“沒看錯的話,目前唯一成功的人,只有你,杜蘭德。”
杜蘭德嘆了口氣:“但這不能算作雙天詛咒的解法。”
“你說得沒錯,這當然不能算作解法,因為成功率完全就是零,你只是個億萬萬中無一的特例而已。”
杜蘭德沉默。
馬努斯總結說:“初代李爾蒙斯想到的方法。是將全族封印,但這不算解決,只是以屈辱換取生的機會,讓億萬代的後世子孫苟且而活;天選之路和另一條路也不算解法。一個只是固步自封,永遠無法離開詠戰堡壘的範圍;另一個對除了杜蘭德你以外的人來說,就真的只是一條‘死路’而已。杜蘭德,就算讓你再去闖一次。你也未必能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