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看了杜蘭德一會兒,用很平和、很穩健、也很認真的口吻問道:“年輕人。我看你的真實年齡連三十歲都不到,能夠擁有這等實力,實屬不凡。我無意質問,但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嗎?”
杜蘭德還未開口。夜翼已經說話了:“塞爾東和寧頓勾結,試圖在神袛會議之前奪去杜蘭德的刀,徹底切斷刀與杜蘭德的聯絡。造成既成事實。寧頓的分身出手試圖擒拿杜蘭德,我則被塞爾東拖住,這才有了之後的事。”
馬努斯深深看了夜翼一眼,說:“夜翼,你常年在虛空深處探索,你我已經許久未見。印象中的你,似乎不是這麼多話的人。”
夜翼的話看似陳述的都是事實,卻對杜蘭德斬殺神袛分身和試圖弒殺神袛本尊的事完全不提。
“如果你認為我話裡有偏袒杜蘭德的成分,我不否認。”夜翼淡淡一笑,“否則的話,剛才杜蘭德試圖幹掉塞爾東的時候,我也不會不阻止。”
這下反倒是馬努斯和風神微微一愣。
馬努斯想了一下,偏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塞爾東,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采。
下一刻,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塞爾東身上憑空浮現出一片淡淡的光影,光影之中有物、有景、還有人。杜蘭德注意到那似乎是一片墓地,夜翼和塞爾東就在墓地之中,在兩座墓碑之前,正在激烈爭吵著什麼,很快兩人就打了起來,並且一路從墓地打到了天上。
“原來如此。”馬努斯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又轉過頭來看向杜蘭德,眼中再次閃過那種莫可名狀的神采。
那不是戰鬥法師的洞察之力發動時的樣子,而是一種杜蘭德從未見過的古怪力量!
杜蘭德全身微微一僵,隨後在他周身也浮現出光影,光影中是古羅藍堡露臺花園中的場景,呈現出了杜蘭德和寧頓的衝突與戰鬥。
馬努斯認真看完,這才收回目光,輕嘆了口氣:“原來是為了奪去神級血脈能力啊。”
杜蘭德的臉色卻變得無比難看:“你……你能隨意搜尋他人的記憶?”
“不,我沒有那麼惡劣。”馬努斯擺擺手淡淡道:“不是搜魂,也不是窺探記憶,而是重現你身上留下的‘戰鬥痕跡’。”
“戰鬥痕跡?”杜蘭德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概念。
馬努斯耐心解釋了一番:“每個人戰鬥之後,身上都會留下常人看不見的戰鬥痕跡,那是一種記錄,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散。我能夠在這些痕跡徹底消散前捕捉到它們,並將之組合起來,繼而重現戰鬥過程。這不是時間回溯,也不是空間回溯,而是一種對戰鬥的重現。”
杜蘭德聽完直接搖頭:“聽不懂。”
馬努斯笑了:“事實上……我也不懂。”他似乎嘆了口氣。“這種能力,並不是我自己靠修煉得到的。”
“馬努斯。”一直沉默的風神輕聲叫了一聲,意思是讓馬努斯不要跑偏,又或者是不讓他在這個問題上多說。
馬努斯嗯了一聲:“抱歉抱歉,那麼,言歸正傳吧。這次的事情經過我已經大致清楚了,三天後的神袛會議將正常召開,杜蘭德,有關你、有關你的刀、以及有關你與塞爾東和寧頓之間的衝突,我們會在神袛會議上給你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和評定。可以嗎?”
杜蘭德沒說話。
馬努斯將杜蘭德的沉默視為了預設,於是繼續說道:“麻煩先把塞爾東帶下去療傷吧。”
那身材高瘦的黑袍女人應了一聲,俯身把依然昏迷不醒的塞爾東扛了起來。
杜蘭德微微握緊了審判戰刀的刀柄,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可由於太過用力而泛白的手指指節卻出賣了他心中的憤怒。
馬努斯的態度依然穩健、有力:“杜蘭德,請你先回古羅藍堡,然後安心等待,可以嗎?”
杜蘭德低下頭。臉龐沉入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片刻後再抬起頭時,杜蘭德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用一種異乎尋常的冷靜,收起審判戰刀。然後轉身離開了這個大殿。
走出殿門的剎那,一陣帶著涼意的夜風吹過,令杜蘭德精神為之一振,他回過頭來看著大殿門口銘刻的字:神議大廳。
“這就是三天後的會議地點嗎?”杜蘭德嘴角隱約勾起一絲冷笑。然後……轉身離開。
夜翼從杜蘭德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什麼,舉步打算跟上去,可她略一猶豫。已經邁開的腳步卻又收了回來。
風神走了過來:“夜翼,能聊聊嗎?”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