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光芒閃過,額頭又會再度裂開,光芒再閃,傷口又裂。如此反覆不已。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五位族長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和疑惑震驚。
塞勒斯倒下得沒有半分預兆,五位族長也沒有感受到任何敵人的攻擊。只有塞勒斯本人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杜蘭德在轟開空之殿宇的同時,也連帶著傷到了“永輝凝視。空之眼”的施術者塞勒斯。
大殿兩側虛空中的那些眼睛,每一隻都和塞勒斯有著聯絡,杜蘭德以冰球火球攻擊那些眼睛,等若間接地攻擊塞勒斯本人。
此時此刻,年輕的神聖永輝術士臉色無比猙獰,正全力調動藏於體內的東輝十字的力量治療傷勢。他傷得不算太重。卻也著實不輕。如果不是有東輝十字這件子神器的輔助,塞勒斯很懷疑自己會不會在剛才那一擊中直接失去意識。
他頗為狼狽地站起來,緩緩地重新挺直了腰桿。
在五位族長疑惑的注視下,塞勒斯忽然裂開嘴,仰頭大笑起來!
他笑得無比愉快,笑得狀若瘋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甚至把眼淚都笑出來了:“五分鐘!哈哈哈哈哈哈……竟然……哈哈哈,竟然才用了五分鐘!!”
塞勒斯回頭看向圓月王庭的方向,咧嘴狠笑道:“杜蘭德。我藉助東輝十字的力量全力施展的永輝凝視,居然只能困住你五分鐘多一點的時間嗎?哈,很好!很好!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啊!如果真刀實槍地比拼,我恐怕很難戰勝你吧,不過,我可是手握東輝十字啊,就算我的實力不如你,你依然必敗!必敗!!”
塞勒斯有些失態地惡狠狠地吼著,這話自然不是說給杜蘭德聽的。而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他的心,已經有些亂了。尤其是引以為傲的能力被杜蘭德如此快速地破解,對他的信心,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五位族長沉默地看著塞勒斯。
雖然塞勒斯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從剛才的隻言片語中,他們已經大致有所猜測。毫無疑問,在與杜蘭德的某種交鋒中,塞勒斯吃了大虧。
太陽精靈王看著兀自狂笑不休的塞勒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塞勒斯立刻看了過來,冰冷地說:“怎麼了?你在擔心些什麼?你認為我不是杜蘭德的對手。就無法把你們帶出牧場了嗎?”
太陽精靈王瞬間冷汗如瀑:“不……不是……”
“用不著否認。”塞勒斯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逐漸恢復了平靜,說:“杜蘭德的確很強,不過,既然我承諾過要把你們帶出牧場,就不會食言。現在他雖然從永輝凝視中脫困而出,但我在圓月王庭中,還留有一個用來困鎖他的牢籠!”
……
……
同一時間,杜蘭德被永輝凝視所吸走的精神、意識、和意志,終於迴歸身體。
空洞的眼神逐漸凝實,渙散的瞳孔重新收縮,杜蘭德近乎黑色的眸子中逐漸有了神采。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交織著痛苦和猙獰的臉龐。
這張臉就在杜蘭德面前半米不到的地方,臉蛋的主人,是一箇中年模樣的森林弓手。他身上的勁裝和皮襖破爛不堪,而且沾滿血跡,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手裡則抓著一隻已經破碎的長弓,揹負的箭壺中空空如也,所有箭矢都已射空。
“咦?這是什麼情況?”杜蘭德愣了一下,沒想到一睜眼看到的居然會是這樣一個森林弓手。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握著橘色的火焰長刀,刀身貫穿了中年弓手的心臟。
中年弓手用滿懷仇恨的眼神看著杜蘭德,由於太過用力,他的眼珠子都快要跳出來了,似乎要將杜蘭德的模樣死死記住。
他艱難地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個含糊不清的名字,然後眼神渙散開來。
杜蘭德隱約聽到他叫的名字是“伯蘭”。
搖了搖頭,杜蘭德輕輕抽出火焰長刀,隨手推開中年弓手軟綿綿的屍體,然後舉目四顧。他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很快,杜蘭德就發現自己根本不在王庭外的湖面上,而是在圓月王庭內部。身後不遠處,聳立著高高的王庭外牆,還有半扇破碎不堪的大門。
杜蘭德周圍躺著不少屍體,有太陽精靈、有森林弓手、有月精靈、還有火槍矮人……不僅如此,在他身後,還倒僕著不少異族屍身,一直延伸到王庭之外。杜蘭德運起目力,就看到這條由屍體鋪就的鮮血之路一直通向湖邊,靠近湖畔的湖面上,還漂浮著不少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