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它的事情,或者騙走了它的什麼東西,總之它很生氣。
靈靈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打著打著,它從高處摔下來,它驚得“啊嗚——”一聲,醒了,外面天剛剛擦黑,人生嘈雜,大M被這個夢擾得心神不寧,心裡突然冒出一句話:“從高處飄落,毛毛。”
“貓也做惡夢啊?”小魯又夠著瓶子喝了幾口水,水瓶裡的水咕嘟咕嘟翻著氣泡。
“哦,夢到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大M說。
“啊,好事兒啊!”不知道京巴狗是否也傳染了北京老太太的熱心,小魯十分熱心地說:“以前聽我家主人常常對做惡夢的小主人說,夢到從高處落下來,那是在長個兒!我家主人,最疼小主人了!”
“哦。”大M並不是一隻健談的貓,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
從高處飄落,毛毛。
大M心裡突然升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它隱隱聽到洋娃娃在哭,寂寞地哭。
“我預感家裡好像出事了。”大M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出什麼事?”小魯打了個哈欠,伸了伸筋骨,“哼!那些人類,能出什麼事情啊?我覺得我要出事了才是真的,主人三個月都不來接我,我不會要老死在這裡吧?哎——”小魯突然湊近了身子,說:“我們跑吧?”
“跑?這麼小的籠子,怎麼跑得開呢?”大M在籠子裡打個圈,尾巴都會碰到籠子。
“蠢貓!”小魯說,“我說逃跑——”
“噓——惠惠來了!”大M小聲說。
“蠢貓!”小魯罵道:“人又聽不懂我們說什麼!”
“也是……”大M吐吐舌頭。
惠惠走過來,看了看大M,又看了看小魯,說:“你們真是一對不吉利的小畜生,怪不得我最近總是被男人甩,感情兒就是沾染了你們的晦氣!”
小魯不悅的嗚嗚了一聲,惠惠瞪了它一眼,說道:“狗東西,還敢對我叫!罰你連水都沒的喝!”說著把小魯的水瓶從籠子邊上取下來。
“還有你啊!”惠惠把手伸到籠子裡,擰住大M的耳朵,說道:“你也是個埽巴星!才出生幾天啊,就把主人剋死了!”
大M疼得嗷嗷叫,這女孩看起來甜甜的小鳥依人,想不到手勁這麼大。
“天天伺候你們這些小畜生,真不曉得我上輩子遭了什麼孽!”惠惠抽回手,甩甩,又用另外一隻手揉了揉手腕,彷彿剛才是大M的耳朵擰了她的手似的。
“你上輩子是開狗肉館的屠夫。”大M說。
小魯笑:“想不到你這蠢貓還挺有幽默感!”
“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大M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確定,彷彿它天生就知道這麼多事情。
“我們跑吧!”這次是大M說的,剛才惠惠說,毛毛死了,怎麼會呢?早晨離開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呢,難道人類的生命這麼脆弱嗎?
“跑?怎麼跑?”小魯顯然是個紙上談兵的專家。
“會有辦法的。”大M雖然不知道那辦法是什麼,但它心裡特別有底。
一般不好好學習的學生考試的時候心裡也特別有底,因為死心塌地地知道考不好。
還好,大M不是人。
11。(上)
凌晨,當萬物沉睡的時候,第一萬零一以後的“物”,開始復甦。
大M眼睛裡閃著幽藍的光,小魯很有節奏地打著呼嚕,一聲高,一聲低,彷彿小學生鼓樂隊的鼓點,單純而枯燥。
醫院外面,野貓們在遊蕩,阿鳴睜開眼睛,目光呆滯地從床上坐起來,輕手輕腳地出了門,一路走向社群醫院,靜悄悄。
長舌頭男人對老槐樹上的貓頭鷹說:“噓——”
於是貓頭鷹立刻停止了自言自語。
在小區遊蕩的野貓們,有些不安又有些興奮地“嗚嗚”著,仿若嬰兒的啼哭。
躺在床上的曉輝翻了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個黑色的影子順著他的拖鞋爬上床,於是曉輝立刻開始做惡夢,一個關於作業堆成泰山的夢。
小魯基本上是被餓醒的,它醒來的時候,陽光正好照在它的屁股上,熱烘烘的,怪不得它做夢會夢到自己變成了豬,身體被插了一根棍子放在火上烤。
小魯晃了晃身子,站起來,突然驚地嗷嗷叫起來:“天啊,我怎麼會睡在外面,難道我夢遊的時候逃跑了?我真是太厲害了!吼吼~”
大M沒理它,抬眼望了望,前面菜市場上,傳來貓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