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運氣!試試穴道是否全解!”中原閉住眼睛說。
“解是解了,全身無力。”
他收了手轉過身子說:“天快亮了,你如何回家?”
她坐起湊近他說:“你包裹裡有衣服,借給我兩件如何?”
她身子散發住陣陣香氣,熱乎乎的倚在他肩後,膚肉相接,令人心動神搖.她不管他願不願者,伸手去解他背上的包裹,玉手臂從他眼前伸過去解他心前的布結。
包裹裡的衣衫是她母親親手縫製之物,他能忍心割借?
扳開她的手說:“不行!這是我母親親手縫製之物,你別想!”
那更好,他還有母親,這次是要定了,她伸手硬取,雙手齊來,一面說:“別小氣,你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要定了。
她信口胡說,卻觸動了他的隱痛,父親被遠戊邊荒,說是因為她父親所引起的!猛的一拳後推,轉過身子。
真巧,她斜著身子雙手解結,那一拳按在她的右胸上,她這裡極為敏感,那吃得消“哎”的一聲驚叫,向後躺倒!
他本想狠狠的罵她一頓,這一來罵不下去了!一面解包裹一面說:“你再敢提我的母親,我………哼!”
她掙扎坐起,正色地問:“你……你又怎樣?”
“哼!你父親是最可殺的淫賊,小心你要代他受報,父債子還。”
她心中有所憬悟,羞得滿面通紅,忽用手掩面,用極低的聲調說:“饒了我父親,我願代他受報。”
他剛解開包裹。哼了一聲,取出兩件衣服扔給她說:“送給你。”
“你不來取回麼?”
“不要了,我將遠行。”
她一面穿一面問:“你是本地人?……”
“不許你過問。”他憤憤地說。“你得像我的一個友伴,最好的伴,也是恩人。”她不理他仍往下說。
“見你的鬼。”他已將包裹背上了。
“也許是見鬼,他似平罔村的祝家中原弟弟。”
他一縱而起,身形一晃便出了那土坑,去勢如電,眨目不見。
她還未穿停當,一聲嬌呼,匆忙掩上酥胸,縱上坑越叢而出。天色已經大明,草水青青,空山寂寂,叢野清晰可辨,獨足色魔早已不見,中原的身形亦不知何往。
她仰天嘆息一聲,忽然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中原全力施開輕功,山叢中向西而射,順利遠出十餘里。快如電光,他心中大亂,文燕的話令他凜然而驚,聽口氣,她從小確是認他當知友看待,她父親的陷害毒計,她定然不知情,日後報仇何能向她下手?
其實這完全是餘話,他如果真狠得起心來,還用日後動手?在她的香閨中他已經早要了他的命。
第三天,他到了寶慶府,第一他得先打聽五年前的武岡村如州大人,目前調任何處?再就是在寶慶府結交一些公門中人,打聽從前案子的下文,他父親究竟是解往何處去的,第一件事並不難,從前的知州姓岑,已調任江西布政司去了。
第二件事棘手,他手上銀子不多,只有二百兩銀票,和二十兩白銀那是惠安大師替他張羅的,想結交公門中人,必須尋門路,尋門路並不簡單,不內行還不成。須花大批的銀子;他一個十五歲的人到哪兒去尋門路?
一尋半個月,一無所成,銀票快花了一大半,一問三不知,他絕瞭望,一咬牙關,八月初一起程回到武昌府,要到武昌布政司衙門去想辦法。
從寶慶府到武昌,全程一千二百五十里。預計在十天趕到,先將路引填好,路引在寫明至武昌投親,沐著八月秋風,向武昌趕去。
那年月,出門不易,餐風露宿投店趕路,絕不是他一個毛孩子所能辦到的。但他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便趕。
從寶慶府到長沙府,一條官道向東北伸展,經湘鄉、湘潭兩縣,全程三百七十里,極為平垣好走。
在他來說,這條路並不好走也就是他災難的開始,前途險難重重。
出東門不到三里,背後蹄聲得得,一頭健驢擺住坤士步,漫漫到了他背後。
是頭叫驢,叫驢這玩意最彆扭,高興走便走,不高興走你打死它它也不走。如果讓它看見了草驢(母驢)呀!你看吧!亂叫亂蹦,拉也拉不住,那就不得了了。
這隻驢似乎十分安靜,光背上坐了個老頭,那老頭很怪,面朝後面倒坐著。韁繩甩在右肩上,左手提了一個黑褐色地酒胡蘆,一面喝一面搖頭,身穿一件灰袍.腰上繫了一條破草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