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煞孟大爺沒有說不過去的事,你究竟喝不喝。”
“對不起,小可……”
話未完,孟大煞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手一揚,一碗酒潑了中原一頭一臉。
中原是坐著的,碗酒早已擱在眼前,也沒有料到孟大煞會橫蠻的用酒潑人,自然無法躲開。
他緩緩站起,氣往上衝,但略一沉吟,又強將怨氣壓下腹中,用手抹掉臉上餘酒,冷冷地道:“算你行,老兄,小可出門人,用不著招惹兄臺生氣,小可有自知之明,兄臺……”
“你不服氣?是麼?”大煞厲聲問。
“小可怎敢。”
“諒你也不敢,滾到另一桌去,免得大爺們火起,再湊你一頓出氣。”
中原一聲不吭,伸手取過包裹背上,拿起半截竹棒兒,離席走開,戴上頭由拉耳帽,半掩住口鼻,走向櫃檯結帳,不再理睬孟大煞。
走了三步,驀地後面伸來一大手向肩搭落,他想避閃,但又忍不住了,他不願顯露出會武功的形跡。
手向下疾落,五指如勾,把右肩扣停住了,力道奇重,將骨頭扣得似要松裂。
他受得了,本想立加反擊,卻又忍住了,這個忍字,害人不淺,如老朽木死灰似地休養,真不易辦到。
“哎喲……”他呲牙咧嘴叫,聲音悲慘,身軀軟綿綿地向地下挫,繼續嚷嚷:“老兄,放手!放手啦!”
孟大煞將他向下按,向前一推,將他推倒在地,跟進兩步,惡狠狠地提起左足,正欲將中原在臀部踏住,還未踏下忽聽小姐脫口叫:“什麼人,敢在店中行兇?欺負外鄉人。”
孟大煞收回腿,臉轉向小姐,他主要想稱英雄逗兩位姑娘開口,果然達到目的了。
他滿臉堆笑走向兩位姑娘桌旁,拖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了,淫笑道:“兩位姑娘作怪在下放肆,那小子不識抬舉,該令他見識見識,日後對他大有好處。在下山西太原府孟文,那一位是舍弟孟武,人稱我兄弟為太原二煞,在江湖略有名頭。今日幸遇二位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天假其緣,哈哈!真是天假其緣,請教二位姑娘芳名,青春幾何?”
他一面說,一面將椅向前挪動,看樣子,再說幾句話,他要靠在小姐身上了。
一旁的美瑜倏然站起,豎起柳眉說:“狂徒!你怎麼如此無賴?走開!”
孟大煞哈哈一笑,將椅子又挪近些,說:“姑娘,罵得好!俗語說:打是親來罵是愛。姑娘,你就罵吧,如果你想打,我孟文的骨頭不敢說是銅鐵打的,但禁得起千百隻粉拳錘上百十萬回,嘻嘻嘻!”
在嘻嘻聲中,他又向前挪,一髮之差,可以捱了小姐的肩和腿了。
小姐淡淡一笑,挪退了尺餘。
她這一笑不打緊,乖乖!梨渦醉人,嬌羞的神態愛煞人,柳頰紅紅的逗引人。
孟大煞慾火旺熾,眼中冒出火花,像煞了一頭逗急的公狗,要動爪子啦!
他猛地伸出巨靈之爪,伸向小姐粉肩,叫道:“姑娘,裝什麼蒜?男女間的事……”
小姐衣袖徐揮,恰將來手擋住,被大手抓著衣樁,她粉面變色,站起用另一袖掩面,驚叫著說道:“救命啊,救命……”
“閉嘴,叫什麼?”孟大煞叫,另一隻手伸向小姐胸前,要拉掉她的貂裘。
中原本來掙扎著站起,正站在櫃檯邊,將一兩銀子遞給掌櫃,聞聲突然回身,便待發作。
掌櫃的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低聲說道:“客官,使不得,出門人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自己保重要緊。”
中原劍眉一挑,扔脫他的手,大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怎能如此狂妄!”
孟二煞詫異地站了起來,怪目怒突。
孟大煞放下了小姐,惡狠狠的轉身叫:“咦!你這個子竟大膽教訓起大爺來了,是以護花使者自居麼?你真不知死字如何寫法哩!哼!大爺要好好整治你,讓你多多見識見識。”
孟二爺先一步搶先,叫:“大哥,交給我,看住兩個乳鳳兒,別讓她們飛了。”喝聲中,飛撲中原,伸手便抓。
中原假裝吃驚,作勢逃避,一面大叫:“救人!有人行兇……”
聲未落,大手已劈胸抓到。他已運功戒備,準備一擊必中,先用驚惶地神色誘敵大意闖入,突起發難。身形一動,小竹枝閃電似急速點出。“噗”一聲悶響,杖尖點中了二煞的右胸。
“哎……”二煞狂叫,被竹杖點斷了一條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