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冠道人咬牙切齒恨恨地怨毒地瞪了中原一眼,舉手一揮。率人向山下走去。
雲棲逸簫也舉手一揮,道:“我們也該走了,先到潞安府。”
當天,潞安府東門最負盛名的長治老店內,住進了一群老少男女,包了一間獨院,除了送酒食的店夥外,一概不許前來打擾,顯得極為神秘,這些人裡,有幾個臉帶殺氣的美嬌娘,自從進店之後,臉上的寒霜始終未解,他們正是王大榮一群人,有一個重傷的男人,便是夜遊鷹了,他們也走的是潞安府,同來的江南綠林,全自行賦歸了,住在長治老店的人,是他們一家子。
夜遊鷹那一身鷹衣已卸掉了,氣息奄奄,左右肩窩兩處創傷雖未傷到肺部。但情況相當危險,幸而他們的是靈丹妙藥,人暮時分,他便從昏迷中醒過,顯得生氣勃勃,精神大佳了。
這是一座有雙層內間的華麗客房,房中燈火通明,病榻前,圍坐著所有的人,一個個面色陰沉,罩上一層濃霜,氣色都不太好。
夜遊鷹靠在墊高了的大枕上,正由王貞玉用銀匙喂他一些用藥敦好了的雞湯。
王貞玉的秀面上,泛山一點神秘莫測的笑容,喂完將匙碗給一旁的吳筱蘅姑娘,用奇怪的聲調問:“師兄,你可感到好些麼?”
夜遊鷹靠得十分舒服,吁了一口長氣道:“謝謝你,貞玉。你著制住胸間經脈,這點傷算得了什麼,經脈制住,藥力反而受阻滯哩。”
貞玉在旁邊坐下,笑著搖頭道:“劍已傷毀了肩井穴如不制住其它經脈,十分可慮,反正你已用不著移動,所以必須制住其它經脈。”
夜遊鷹恨聲道:“祝小狗這兩劍,刻骨銘心,哼!他不死,我恨難消。我將派人探清他的下落,早晚要碎裂他,方消心頭之恨。”
“師兄,你己沒有機會了。”貞玉搖頭笑說。
“哼!最多一個月我便可復元。怎麼沒有機會?”
“一個月變化太大,誰知道啊?”
“太行山主後來如何了?”夜遊鷹變換話題問。
“聽說,太行山主受傷很重,九山十八寨即行封山……什麼。”
夜遊鷹驚得想蹦,但身軀一動,牽動了傷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貞玉仍是那奇怪的表情,道:“封山的意思,即是著手遣散,不出一個月,九山十八寨將成焦土一般。”
“我那些江南朋友,為何都不在這兒?”
“他們聽說你已傷重垂危,所以全都走了。哦!是我和大哥拒絕他們看望的。”
夜遊鷹臉色一沉。冷冷地道;“你們胡鬧,為何擅自作主?咦!你們為何用這種奇特的眼光瞧我?我不要緊,用不著耽心。”
原來室中的人,全都用奇異的眼神盯視著他,他還以為他們為他耽心哪。
貞玉掃了眾人一眼道:“他們都為你耽心。師兄。這是好意啊!”
“這種好意討厭。似乎我快要死了似的哼!安天龍的屍首帶來了麼?”
“帶來了,你的好僕人,我們該為他盡心。”
“唉!他的確是個忠心耿耿的好人,我們得好好將他帶回漢陽安葬。”
“是的,我已經準備好了,大哥也購好了馬匹,我們明天啟程返回湖廣。”
“購馬?為何不購車?我怎能騎馬?”夜遊鷹怪叫。
“你能的,車太麻煩了,過不了黃河,而且,安天龍的屍體,我們也安排好了.買了幾條洶猛的老狗。”
“買老狗?你這是什麼意思?”夜遊鷹訝然向。
“哦!小意思。你知道,由這兒返回故鄉,遠著哩,有狗可以幫著守屍,如何守,你將會瞧到的了。哦!師兄,你對祝中原所說有關爹的死因,是真的麼?”
夜遊鷹目中洶光暴射,冷笑道:“賤人你為何總懷疑?誰騙你來的?”
貞玉仍不動聲色,笑道:“好師兄,別生氣,唉!你的脾氣就這樣暴燥,何必在這時還向我們發狠?好好保重吧,不管父親的死是不是你所加害……”
“呸!住口!”
“好。不談父親的事,反正任何罪名都不用在你頭上加了,明天上路……”
“不!在這兒修養三天。”夜遊鷹堅決的叫。
“那怎麼成?多留一天………”
“閉口!你這個賤人作起主來了。你昏了頭?”
貞玉冷笑一聲,粉面一寒,陰森森的道:“我告訴你,你發橫也沒有用,我眼下就可以作主,我說明天必須啟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