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迎面碰到了他討厭的人。
“宮渝帶你來這裡吃飯啊?”凌友友正在烘手,從鏡子裡看到關珩的身影,頓時陰陽怪氣起來,“嘖,其實也怪不得他,畢竟他以前無論怎麼求我,我都沒有陪他來這裡吃過一頓飯……”
他觀察著關珩紋絲不動的表情,趾高氣昂,絲毫沒有之前在片場時的尷尬:
“我知道你和宮渝的關係不簡單,絕非什麼資助的大學生和恩人的關係,但是你也知道,他這麼多年在媒體前,當的是誰的舔狗,求的是誰的感情,他選你跟他在一起,無非是把你當個替身,是想要讓我生氣,是出於一種愛而不得的報復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關珩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喜歡上宮渝之後,關珩查過他以往的資料,宮渝曾多次當眾向凌友友示愛,那眼中的熱切情意騙不了人。
想到這裡,關珩迅速垂下濃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失落和自卑。
那確實是他羨慕不來的。
凌友友嫉妒關珩可以待在宮渝身邊,看見眼前的少年在聽到他說了這麼多侮辱的話後,面上仍舊能夠做到喜怒不驚,變態心理使他更想刺激關珩,妄圖從那張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
“剛剛我看到他了,還是一副活不起的樣子,竟然跟人家服務生要打包盒……你在幹什麼?”
凌友友說這些的時候,眼睛緊盯著關珩的臉,卻發現他突然彎下腰,拿起保潔人員放在桶邊的橡膠手套,利索地戴在手上,回身把“暫停使用”的立牌立在了門外,然後緩緩關上門。
他的行為讓凌友友感到很不解。
不過無所謂。
凌友友得意地哼笑兩聲,接著說,“他連剩菜剩飯都要打包,真是賤命一條,笑死人了……啊!”
一陣天旋地轉,凌友友被大力推搡到廁所隔間,後背狠狠地撞在了水箱上,硌得他猛一抽氣,剛張開嘴巴想要呼救,可緊接著便被一大團紙塞進了口中,噎得他直翻白眼,只能無力地捶打著關珩的肩頭。
見他配合地張開嘴,不用自己費力去扒,關珩禮貌頷首,“謝謝。”
被關珩隔著橡膠手套單手桎梏住雙腕的凌友友驚呆了,他不是沒想到關珩的這個行為,只是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敢對他動手。
他嗓子裡幹得要命,生理心理上的雙重壓力讓他瞬間哭出來,“嗚……”
“重說,”關珩食指懟著凌友友的嗓子眼,讓他沒法輕易吐出紙團兒,眼裡的漠然讓凌友友渾身戰慄,“誰是賤命一條?”
凌友友怕捱打,下意識地想說是自己,但無奈嘴被堵著,除了“唔唔唔”什麼都說不出來,正想掙脫出一根手指指向嘴巴,示意關珩自己沒法說話,卻兜頭遭了一巴掌。
“說話。”
凌友友:“!”
關珩當然知道他說不出來話。
可想打人,總得有個正當的理由。
.
關珩進屋的時候,宮渝已經靠著椅子有了些許的睡意,聽見他開門聲,忙清清嗓子坐直身體,端出金主的架子。
“怎麼去了這麼久?”
都快十一點了,到家得將近十二點左右,小孩子睡覺太晚會不長個子的。
見宮渝微微皺著眉,關珩忙走到他身旁,半蹲在宮渝腿邊,腦袋蹭蹭他肩頭,可憐兮兮:
“哥哥對不起,我……那個有點……腫了,所以……”
宮渝剛要放到他頭頂去撫摸安慰的手猛地一抖,立刻結巴起來,“那,那,那要,怎麼辦?”
“哥哥親一下也許會好很多,”關珩揚起臉,指著自己滿是膠原蛋白的臉頰,輕輕點了個位置,“這裡。”
“……好吧,”宮渝為難地抿了下嘴唇,轉而想起自己才是揮斥方遒的金主,這才霸道地低頭碰了一下關珩指定的位置,“好了。回家。”
“好~”關珩懂事地主動拎起宮渝整理好的飯盒,走過去開啟門,喜氣洋洋地走在前面。
看著小孩子歡快的背影,宮渝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嘖,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就是好哄。
.
宮渝紮好安全帶,趁著熱車的功夫,手肘拄在方向盤上低頭打了個哈欠,突然聞到奇怪的氣味。
“小關?你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沒有?”
關珩愣了一下,然後把手塞進羽絨服內裡的口袋,抽出了一雙把裡子翻過來的黃色橡膠手套,“哥哥是說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