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喬,”子泉也是秀眉緊蹙,“夏翎對曉唯下了毒,若無解藥,三日必死,今日便是最後期限。”
看到上官翾羽投來的關切眼神,曉唯無奈地笑著點頭確認。
“你們究竟想如何?”上官翾羽感到心中空白,有那麼一刻幾乎就要握不住承影劍。
“翾羽,朕幾乎是從小看著你和子泉長大的,走到今天這一步,朕也是痛心異常啊…”李隆基輕嘆搖頭說道。
“廢話少說。你今日到底打算如何?”子泉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問道。
“三鏡雖是威脅我大唐江山的最大隱患,但在曦木之鏡出世前,你和翾羽為朕出力甚多,並未危機社稷。三鏡合,天地變,江山易主。既是如此,便毀去其中一鏡即可…”
“皇上,你的意思是…”夏翎眼中湧起不安,難道…
“翾羽和子泉自幼便為我唐王皇室效力,忠心可表,朕不忍你二人就此身死。所以沐姑娘,為了大唐江山,便只有委屈你了!”李隆基說到最後,眼中殺機一閃,一直站在曉唯身邊的御林軍侍衛一劍就像她心口刺去。
這一下來得突然,上官翾羽和子泉衝過去已是來不及。
曉唯倉促間還不及反應,就被一人猛地撞開,摔倒在地。
這一緩之下,上官翾羽和子泉已經趕到曉唯身邊。承影劍攔在當前,御林軍中沒有一個人敢輕易上前抗衡,全部後退數步,拔劍嚴陣以待,聽候李隆基的命令。
“之喬!”曉唯但見滿地鮮血,之喬背心中劍倒在自己面前,“你堅持住,我、我……”曉唯扶起之喬,完全慌了心神,在休與山學得什麼醫藥之術全部想不起來,只能拼命捂著之喬的傷口,想要止住那不停流出的血液。
子泉抬手點住之喬全身幾處大穴,輕捏他的脈門,片刻後,對著曉唯搖了搖頭。
“之喬!”曉唯手腳冰冷,之喬心間流出的血液刺痛了她的雙眼,“之喬你撐住,將來你我還要一起誦經念道,這次換我幫你抄寫經文,然後你還可以再為我畫眉…或者我為你畫眉也行…”
之喬彎起嘴角想笑,卻忽地吐出一口鮮血,劇烈地咳嗽起來。
被御林軍層層護住的夏翎奮力地衝破重圍,跑到之喬身邊,“之喬,你堅持住,大哥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大哥…”之喬背靠著曉唯的支撐,一手緊緊地抓住夏翎的衣襟,“…你曾問我…為何不近女子,那是因…為、因為我一直,一直深深愛戀之人…是你啊…”
之喬眼眸中壓抑已久的深情傾瀉而出,曉唯再也忍不住,淚留而出,沾溼了衣裙。
“……之喬,你…”夏翎用衣袖擦拭掉之喬嘴角的血痕,卻說不出話來。他從沒想過,之喬竟然會對自己動情…
“大哥,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我現在…求求你,放過…曉唯可好?”
夏翎握著之喬逐漸冷去的手心,似能感到生命從他疼愛的弟弟身上一點點流逝。
看著之喬的眼睛,夏翎鄭重地點了點頭。
之喬輕笑著凝望夏翎,彷彿要將他深深地印在心裡,他日奈何橋畔,也定不相忘…
“曉…唯…”之喬伸手從袖中拿出一粒藥丸,塞給曉唯,“這是…我…從吳大人那裡偷來的解藥,你、你吃了它…我說過,定將解藥…奉上,我…做到了…”
曉唯含淚吃下之喬放在她唇邊的藥丸,一遍遍地擦去他似乎要流盡的血液。
看到曉唯嚥下解藥,之喬像是終於安心似的笑了起來,“可惜…以後再也…不能為、你畫眉了,我也曾…想過,若是在遇到大哥前,遇到你,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之喬說完,帶著唇邊的輕笑,合上了雙眸。
曉唯緊緊摟住之喬失去溫度的身體,泣不成聲。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宛若開出了一地紅蓮。
夏翎悲慟滿容,拉開曉唯的手,抱起之喬緩緩地走出聖壇。
“夏翎,朕知你痛失親人,但大唐的社稷安危你就拋之腦後了嗎?!”李隆基喝問道。
“皇上,若要坐穩這天下,則定需拋情棄愛。今日臣才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說完,夏翎繼續前行,再不回頭。
曉唯還沉浸在濃濃地傷痛中,就覺眼前一花,被子泉拉住如御風踏塵般飛馳而去。
“給我追!”李隆基下令道。
“今日有我在此,任何人都別想踏出此地半步!”上官翾羽取下玄鐵指環,承影劍當胸而立。一時間,整個聖壇氣溫驟降,寒氣凜冽,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