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通。
既然有密道,那如何沒有密室,莫秋篤定陸玉不可能把外公放到自己眼皮外,他們被囚禁之地最大的可能,便是他找了許久也找不著的秘密囚室。
走了一些時候,密道之外隱約有聲音傳來,莫秋放緩腳步與吐納,一片土牆相隔,外面便是天下院。
「門主眞是好興致,雪夜賞月。」陸遙稍嫌輕佻的聲音悠悠響起。
「……你來做什麼?」陸玉沒有抑揚頓挫的冷淡噪音傳人土牆之後。
莫秋的氣息微微顫了一下。
陸玉的聲音可以說是悅耳的,不似尋常女子的柔軟嬌氣,也不是男子的粗獷豪邁,而是介於其中的一種飄渺空靈,讓人著迷的噪音。
是啊……著迷……莫秋心裡苦澀。
他當年總是望著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子,遠遠聽著她的聲音,以為那眞是自己的孃親,心裡想著她怎麼不來看看自己,怎麼不像廚房那二狗子的爹抱二狗子一樣,抱抱自己。
後來忐忑地跑到她的身邊,滿懷希冀地抬頭仰望,得到的,是一個冷漠輕蔑的笑容。
那般的笑,那般不屑,甚至帶著恨意,讓他被她傷了許多次……許多次……
然而莫秋卻無法瞭解為何到了已經長大成人的現在,每回聽見陸玉的聲音,心裡還是會有那麼一絲震盪、一絲渴求……
想到這裡莫秋不禁苦苦扯了一下笑,自己是怎麼了,竟連陸玉這麼個人,也想要她的喜歡?莫非因為那些年眞心眞意地叫這人孃親,卑微地渴求這人施予親情卻總得不到,才會每回見了她、聽了她的聲音,都如此難受?
不願再去想,莫秋舉步往陸玉房裡去,陸遙牽制不了陸玉太久,他得趕快。
走到記憶中的位置,莫秋伸手往上摸索,扳下頂端突出的石柱,而後一陣石門挪動的聲響,他從石牆後步出。
關上機關時他瞟到石牆上掛著張畫像,畫中白梅盛開,梅林間一名眉目俊朗的男子含笑而立,仿彿不似塵世人,而為天上仙。
那是陸玉一筆一筆緩緩所繪,蘇解容的丹青。丹青上還留有些許汙漬,那是陸玉經年累月撫摸所致。
若非怕陸玉發現,莫秋直想朝這畫啐上一口。
陸玉肯定是瞎眼的,那日暗林內蘇解容對陸玉狠下殺手,擺明就已經對她無情,她卻還留著這張晝,眞是病得不輕。
環視陸玉房內,莫秋開始動手東翻西找,上次沒搜過的地方他一一詳查,不信把整個房都摸過一遍,還找不出暗藏的機關。
莫秋在櫃上翻動書冊,四處輕敲,聲音放得極小,他床上床下鑽來鑽去,最後甚至趴在地上敲打,非把密室入口給挖出來不可。
從涵揚回到鐵劍門已經月餘,這期間他為了部署,對陸遙虛與委蛇,私底下弄出的事情,使得陸玉焦頭爛額。
可卻在這幾曰,藏劍院的人突然沒再來鬧事,掩劍院的肥老頭陸三七病況更是急轉直下。陸玉既然已經有了動作,他也該抓緊這鐵劍門內自相殘殺的好時機,推波助瀾一番。
想到這裡,莫秋厭惡地又擦了擦嘴唇。
這些暗處作為絕不能讓一劍知道,只要日後成功立即除去陸遙,自己在一劍心裡,便依舊會是那乖巧聽話的好外甥。
就在摸著屏風,細細看著上頭花紋有沒有什麼異樣時,屋外突然傳來動靜,跟著門隨即被開啟,陸玉的聲音傳來:
「燒水,我要沐浴!」
莫秋沒料陸玉這麼快便回來,這會兒衝回暗道已經太晚,他迅速環視四周,最後往屋頂一看,穩住氣息向上縱去,四肢並用牢牢撐在屋頂細梁之間。
水立即被門下弟子抬來,注滿屏風後頭的木製澡盆,房內霧氣氤氳,驅散了冷冬夜裡的寒意。
身上染滿鮮血的陸玉走到屏風後頭,將隨身佩劍無殤置於矮几旁,隨後緩緩地解開鮮紅溼露的衣帶。
莫秋心裡狠狠罵了幾句:『格老子的你個陸遙,牽制人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老子現下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被逼得看個年近四十的老女人入浴。老子眼要是瞎掉,絕對也把你給剮了!』
就當莫秋咒罵時,底下的人已經解開外衣和中衣,拆起褻衣的帶子。
莫秋暗裡哀號一聲正要用力閉起眼,哪料動作迅速的陸玉已將最後一件衣物脫下,剎那間莫秋一愣,震驚得氣息走岔,渾身一軟幾乎撐不住抵在屋瓦下的四肢。
陸玉赤裸裸地跨入澡盆中,清澈透明的溫水因她身上的血漬染成淡紅。
莫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