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燭火,大半夜的叫宮女們瞧見似乎也不太好。
“陛下,進屋來擦一擦吧。我去找把傘,你可不要淋雨回去。”
說完,顧逢錦就轉身進屋,留嵇玄整個人在門外風中凌亂。
他能進去嗎?不能。
他們身份不符,她是當朝太后、他是一國帝王,再怎麼樣他也不能在晚上和她單獨相處,擾她閨譽,這於禮不合……
這些思緒千轉百回不過一秒鐘,在嵇玄還在天人鬥爭的時候,他的身體擅自做出了決斷,他跨過門檻並且合上了房門,完全沒有猶豫。
顧逢錦走到一堆箱籠前翻翻找找:“稍等,我記得傘是放在這裡了……”
嵇玄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感受著四周喜愛的氣息,只覺得心頭柔軟。
他不敢妄動,只好暗自觀察偏殿內的陳設。
“此處閒置許久,你住的還習慣嗎?”
“並無不適,宮人們佈置的很好,憐香說比起我壽禧宮還要豪華一二分呢。”顧逢錦隨口道。
嵇玄悄悄笑了,他將視線固定在外室的部分,儘量不去瞅簾幕後女子的私人空間。
一張八成新的屏風橫在貴妃榻後,上面的題詞寫的是大漠沙場、折戟沉沙,這番豪放風格雖然是當代名家名作,卻著實不適合女子閨房。
嵇玄在心裡悄悄記下來,想著明天讓張全換掉。
還有這桌椅板凳,顏色未免也太舊了,雖然都是上好的料子,但看著就不喜慶……
“陛下?”
嵇玄一愣,回過頭來,見顧逢錦就站在跟前,手裡捧著塊雪白手巾。
他們二人距離極近,近到可以看清她如水的眸色。
“陛下先擦擦吧,回去趕快喝一杯熱薑茶去去寒,不要著涼了。”
嵇玄點點頭,機械地將手巾覆蓋在頭上,隨便搓兩下糊弄了事。
顧逢錦有些想笑,她伸長胳膊接過來:“不是這樣擦的……”
嵇玄頭髮很長,又黑又亮像是絲緞,她的手指穿梭在他髮間,自上回生病以來,兩人許久沒有這樣親密接觸。
對於嵇玄來說,這更是許多年從未有過的夢境。
他的視線灼熱而綿長,顧逢錦臉色悄悄紅起來,捏著手巾進退兩難,此番舉止不妥,但現在放開又太過刻意……
只好在心裡默唸幾遍:她是太后、是太后。
幾番猶豫,屋裡的空氣都變得粘滯而曖昧起來。
半晌,嵇玄忽然扶住她肩膀:“逢錦,告訴我,今天晚上從密道里過來的刺客,是嵇耀嗎?”
對上她詢問的視線,嵇玄抿抿嘴:“畢竟,你幼時也喚我一聲兄長,於情於理……”
“是他。”顧逢錦點頭。
嵇玄一愣,急切道:“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事?”
簡直大膽狂徒!饒他一命,放他在京城就是個錯誤!
顧逢錦彎彎嘴角:“陛下,你應該問我有沒有對他做什麼事。我們壽禧宮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意來去的地方。”
嵇玄被她的態度搞得有些猶豫:“你是說?”
顧逢錦拍拍他的胳膊:“玄哥哥,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嵇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