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手中墨劍再度閃亮起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師傅,快殺了他!免留後患!”趙燕南教唆道。
便在這一剎那,玉虛子眉心一顫,身前少年竟是先動了。
荊葉忽然叫了一句:“沉山嶽,殺!”
細弱蚊鳴,荊葉卻是抱著赴死之意,沉聲一喝,手中墨劍七星再起,一劍,兩劍……八劍……
荊葉下意識的揮出了八劍,神海枯竭,已無靈氣可用,真元便似雪中的荒火,他的身體似乎都在這八劍之後一點點消融。
這是一往無前的決絕,是魚死網破的最後一擊!
今日,趙燕南必死!
誰也護他不得!
八劍扶風而去,綠葉飛舞,盤旋,剎那落地,玉虛子陡然大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少年時如此固執,竟然敢向著自己出劍。
“無知!”
玉虛子身形被下垂之力猛然束縛,旋即震怒,斷喝一聲,周身一層青光暴漲,便生生破開了那下垂的空間法則之力。
繼而大袖繾綣,擋住身前逼來劍氣,跟著金劍一掃與那劍劍氣撞在一處,空中滿是“嗡嗡”爆鳴。
大袖如風繾綣,氣浪鋪天搶地而來,荊葉直接被震飛出去,只是這一瞬間,這身似浮沉的少年,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他隔空又斬出了一劍!
這一劍飄揚而去,玉虛子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熟悉劍招,熟悉到他見那少年出劍卻無計可施,只能看著那詭異的弧度,繞過自己而去。
他閉上眼,能聽見身後趙燕南最後慘叫與掙扎。
他竟是用我的劍招殺了蜀山最得意的弟子,玉虛子這樣想,輕輕揮了揮衣袖,趙燕南便面目更加扭曲的厲害,靈身道尊在悲鳴慘叫中化作虛無。
荊葉揮出了那一劍,一劍樊籠封仙劍,如木婉蓉當日一般,詭異的弧度,繞過了玉虛子,落在了趙燕南身上,破了他的靈身道尊。
時間就此而至,光陰就此停住!
他腦海裡一片空白,漸漸的淡化了周身的疼痛,模糊了那許許多多刻骨的記憶,忘記了雲煙似的過往,忘記了狼蕭的重託,九黎遺族的希冀。
在他腦海裡,便只剩下那粉色的衣裙,飛瀑似的長髮,那雙澄澈弱水的眼眸,若說這半世伶仃,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個人,最後沒能見上一面,便算是遺憾吧。
“人妖有別,你這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豈能容你留在世上禍害眾生,死!”
玉虛子叱吒,手中金色令劍金光滔天向著荊葉斬去,勢要一劍降妖伏魔!
一切都結束了,荊葉閉上了眼睛,什麼也不去想。
他不去想玉虛子落下的劍,會先傷到自己身上何處,他不去想那疾馳而來的劍光忽然被橫空打出的滔天符籙襠下。
他當然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在臨危之際,擋下了蜀山掌教的一劍,揹著自己拼命向外逃去。
他更無法想到,其實最後他腦海裡的想到的,竟是真是的。
粉色薄衣的女子,打出了前所未有的滔天符籙,擋住了蜀山掌教一擊,在一片霧幻中將他救下,氣色蒼白的揹著他,向遠處逃走。
玉虛掌教看著那霧幻迷離的身影,三兩下便消失在叢林深處,心想,這便是幻羽神偷的伎倆嗎?
他若是追出去,或許能追上那人,將葉子魚交給燕國發落,但他終究沒這麼做,一掃四周,竟是不由得啞然失笑,冷冷的透著殺意。
今日,蜀山掌教玉虛子,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徒,燕雲太子趙燕南!
便在這時候,眼角的餘光落到一人身上,那人似乎還動了動,趙雲奇掙扎著抬起頭:“掌教師伯,我還活著”。
趙雲奇掙扎著站起,露出半條血肉模糊的左臂,玉虛子一愣,跟著道:“你也是來殺葉子魚的?”
趙雲奇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開口,猶豫了半天才道:“不錯,那葉子魚陰險狡詐,我們這麼多人殺他不死,反叫他殺了太子殿下!”
“這麼說方才發生的一切,你都有看下?”
玉虛子的問題叫趙雲奇有些糊塗,他跟著答道:“弟子都看在眼裡”。
“這樣說來,燕祖若是問起,你知道怎樣回答?”玉虛子繼續道。
這一句話,卻是叫趙雲奇猛然心驚,原來玉虛子的用意在此,燕國之所以強大,不同於其餘五國,不光因為國力強盛,最主要的是燕國還有位老祖尚在。
老祖前些年鬆了口,置當年的神聖盟約不顧,才有了後來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