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衍趕到醫院的時候,景愛華早已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她傷勢過重,能撿回一條命,算是萬幸。
監護室外,許江崇疲憊的坐在靠椅上,捏著眉心,閉目小休。
許衍狂奔著從樓道那端衝過來,驚慌失措的問,“我媽怎麼樣了?她怎麼會受傷?”
從葉美璇口中得知後,他立刻打電話給父親,問到了醫院地址,然後駕車飛奔而來。許衍這人,是個混賬,但有一點好,就是孝順,從小戀母,爺爺不待見他,父親整天忙生意顧不上他,而且三歲以前,他是私生子,他的生活重心只有朝夕相伴的母親,所以對母親,他非常的珍愛。
許江崇一見許衍,便氣不打一處來,“你藏哪兒去了?你還知道回來?混賬東西,你敢聯合葉家算計自家人,你腦子進水了?”
“爸爸,別的事等下再說,你先告訴我,我媽咪怎樣了?她為什麼進醫院?她在哪兒,我要見她!”許衍著急忙慌的哀求道,並四下裡張望。
許江崇再恨景愛華,或者再生氣許衍,但景愛華畢竟是許衍的生母,他狠狠瞪許衍一眼,道,“在重症監護室,不小心受了點傷,手術順利,性命保住了。”
“都差點死了,能是一點傷?爸爸,到底怎麼回事?誰傷了我媽咪?”許衍一聽,便激動的咆哮,然後撲到監護室窗戶上,焦灼的望向裡面。
景愛華全身插滿管子,靜靜的躺在*上,一動不動,雙眼閉合,四周各種儀器在“滴滴噠噠”的響。
許衍看得雙眼發紅,悽聲低喚,“媽咪,媽咪……”
許江崇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真相,他沒搭理,睏乏的繼續閉眼休息,折騰了這麼久,他也累的不行了。
然而,許衍很快又過來,咬著牙氣洶洶的質問,“爸爸,你說啊,誰弄傷的我媽咪?到底是誰?”
“你吼什麼吼?給我閉嘴!”許江崇睜開眼,威嚴的低斥,“是我傷了你媽一刀,失手的,你想怎麼樣?想叫警察把你爸爸抓起來麼?”
許衍楞住,迷怔了片刻,卻猛烈搖頭,“不可能!爸爸你一向脾氣好,從來不對我媽咪生氣,怎麼可能下手動刀子?你連打她一下都沒有過!”
“以前是以前,我現在傷她,必然有我的理由,你什麼也不需要知道,既然你來了,那就換你守在這兒,我回家一趟,有事情隨時給我電話。”許江崇沒理,起身交待幾句,便抬步邁出。
許衍攥拳,臉紅脖子粗的低吼,“你少騙我,你別以為我猜不到!”
許江崇猝然回身,凌厲的喝道,“我告訴你的就是事實,你給我聽好,再敢給我捅簍子,你就滾出許家,再也不要叫我爸爸!”
語畢,他拋下呆木震驚的許衍,大步離去。
許衍癱坐在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知道,一定不是父親傷了母親,而是……許靳喬!
因為電話裡,葉美璇轉述了許靳喬的原話“我不需要你救我”,現在許江崇一力承擔了,這不是很明顯麼?
叫他消停?
為了他的長子,罵他威脅他,還要趕他出門,斷絕父子關係?
許衍冷笑,憑什麼都偏心許靳喬,對他棄之如履?原先*愛他的父親,現在也為了許靳喬對他大發雷霆,這叫他怎麼咽得下氣?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葉美璇……
……
*擁抱到天亮,蕭琰在許靳喬懷中醒來,她打著哈欠,揉揉眼睛,這一覺是這些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自從他拋下她,十幾天沒回家後,她每*,都睡不好。
“醒了?”
頭頂響起男人熟悉的嗓音,一隻大掌隨之插進她濃密的髮間,五指靈活的為她按摩頭皮,她習慣了他的無微不至,便眯上眼享受,輕嗯了一聲,“吵醒你了麼?”
“沒有,我比你醒得早。”許靳喬微微一笑,柔聲道,“老婆,早安。”
蕭琰有片刻的迷惘,彷彿有種久違了的感覺,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有些痴,有些呆,心頭像是萬川河流,從山澗奔騰而下,又化為溫柔的泉水,淙淙匯入小溪,由激昂到平靜,好似經歷了一場輪迴,一場涅磐重生,將一切無法釋然的東西,強行壓下,掩藏在她的心看不見的地方,鼓勵她重新燃起希望,綻放笑容。
“老公。”她幽幽的啟齒,眉眼間一抹笑,雖淡,卻是這連日來,露出的第一抹笑,許靳喬喜出望外,“老婆,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蕭琰默了一瞬,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