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抬頭,望向三樓的陽臺,腦中疑竇叢生。
簪子是從上面掉下來的,還是刻意埋進花壇的呢?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看樣子,這簪子已經埋了很久了,那為什麼園丁在花壇種植花草時,沒有發現呢?
簪子上黏著很多土,蕭琰撣了撣,但好多土垢沉澱的深,撣不下來,需要清洗,她便揣進兜裡,跨出花壇,招呼著lucy離開。
莊園的管家,是個年屆五十歲的華裔大叔,蕭琰沒急著回房,而是在露天泳池那裡找到管家,她微笑著打招呼,“大叔,您好!”
許靳喬不在家,她也沒有商議探討的人,索性跟管家打聽一下,滿足她的好奇心。
“噢,少夫人!”管家聽聞,忙回過身來,親切的笑問,“您有什麼吩咐?”
“嘻嘻,我也沒什麼事,無聊的不行,所以找您聊聊嘍!”蕭琰彎唇笑,“莊園裡都是美國人,難得您是中國人,所以我跟您有共同語言呀!”
“是呀,我看著少夫人也歡喜,就跟看見親人似的,我們是都是黃面板黑眼睛嘛,有共同的祖先!”管家欣然的說著,也細心的叫人搬來椅子,“少夫人,您請坐,想喝點什麼?”
蕭琰坐下,搖搖頭,“不用麻煩啦,我也不渴。嗯,你們在弄什麼呢?”
幾個穿著工作服的白人黑人,正在泳池上方搭頂,似乎要把這露天的泳池遮蓋起來。
管家道,“哦,這是大少爺吩咐的,想要讓少夫人下水泡澡。”
“啊……”蕭琰愕然,嘴角不禁抽了抽,“四周全部圍起來麼?”
“是啊,呵呵,大少爺應該是不想少夫人的身體被別人看到,所以就……”管家用瞭然的語氣,戲謔的說道。
蕭琰臉蛋兒一紅,尷尬不已,“他真是……搞什麼啊!”
“呵呵,大少爺骨子裡還是我們中國男人的想法,自己的太太不能被人看,思想保守,也說明大少爺愛護少夫人嘛!”管家大叔樂呵呵的道。
蕭琰被揶揄,臉皮兒薄的她,連忙轉移話題,“那個大叔,我想問問啊,那邊的花壇,每年四季都在種植花草麼?”她伸手指向陽臺下的獨立小花壇。
這是很奇怪的一個點,如果一直在種植,園丁翻土時,沒理由刨不出簪子的!
管家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表情有一瞬間的僵凝,而後緩緩說道,“那個花壇荒廢二十年了,往年自生自長出來的花草,夫人會吩咐園丁全部剪掉,今年的沒剪,長得旺盛,是因為大少爺年前打越洋電話回來,特意交待不許再剪,想保持喬舒夫人生前的原貌,我們本想再翻土重新種植的,但後來,老爺子說算了,原本的地裡長出什麼花,就開什麼花吧,這塊地裡的花種,都是喬舒夫人親手栽種的,不要破壞了。”
籽隨風落,年年自由生長,哪怕再剪花枝,總有花籽零落,就這樣迴圈,竟一晃已有二十年!
蕭琰驚愕,“噢,那就是說,自從喬舒夫人去世後,這花壇裡的泥土,你們就沒再翻動過?”
管家臉色有些沉,“差不多是,因為這一塊地……嗯,太過特殊,所以一直荒廢。”
“為什麼?就因為喬舒夫人……”
“是的,當年喬舒夫人從樓上跳下來時,頭正好磕在了花壇邊沿,然後才摔在了地上導致死亡的。”
蕭琰秀眉攥緊,她不由自主的又看向陽臺,想像著那個畫面,“不對呀,正面跳下來的話,頭應該磕不到花壇吧?”
“不是正面跳樓,是背對著樓下的,當時夫人情緒太過激動,窗戶大開,她站在落地窗戶上,與先生爭吵嘶喊,然後側身跳了下去,不幸的是,夫人摔下來的角度,以及失重掉落的速度,好巧不巧的……哎,真是可憐啊!”
管家憶及當年,不免難過,心情沉重,他在許家已經呆了三十年了,是那件慘事的見證人。
蕭琰抿抿唇,心頭不免有些發酸,甚至是自責,喬舒和許江崇爭吵,無非是因為景愛華,也就是說,喬舒的悲慘結局,跟她的親生母親景愛華脫不了關係,哪怕是間接的。
“少夫人,過去的事情啊,還是別多想了,您懷著身子呢,心情要保持開朗才行。”管家語重心長的勸說之餘,亦惆悵的嘆氣。
蕭琰手伸進兜裡,摸到那支簪子,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裡人多嘴雜,還是算了,等許靳喬回來問問他吧。
“大叔,那您忙著,我回房休息了。”蕭琰柔和的笑,點點頭,轉身往別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