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爍垂下眼瞼,用力暗吸了吸氣,拿過一旁的體恤打算穿,蕭琰按住他的手,咬唇道:“白爍你這個傻子,你以為你是鐵人麼?必須去醫院!傷成這樣,連藥也沒上,怎麼可以?”
“琰琰……”
“快點兒!”
“好吧,我聽你的,但不必去醫院,我家有醫生。”
白爍無奈的轉過身來,父親打了他之後,找來醫生要給他處理傷口,他脾氣暴躁叛逆,怎麼可能聽話,於是父子又大鬧了一場。
可此時,他拗不過蕭琰,只能朝樓上喊了聲,“把醫生找過來!”
白巖從二樓走廊的盆栽後面走出來,“嗯”了一聲,然後摸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很快,白家的家庭醫生到來,細緻的給白爍包紮了背上的傷,又囑咐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後便離開了。
客廳裡,又剩下了蕭琰和白爍兩個人,蕭琰生怕他坐累了會不小心碰到沙發靠背,摩擦到傷口,便扶他趴在了沙發上,她則坐在一邊,和他細碎的說話。
白爍悶聲問道:“貝兒怎樣?小丫頭還好麼?有沒有被人欺負?”
“挺好的呢,只是總想爸爸,總問我爸爸什麼時候回家。”蕭琰勉強撐起笑,原本她想跟他說把貝兒送給他撫養,可來到這裡見到他,才突然發現他處境似乎不太好,這便令她一時說不出口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竟被打成那樣子,而且彷彿連人身自由也沒有,這麼多天都沒與她有任何聯絡,想見她一面,還是他哥哥出面找到她的,白家究竟出了什麼事,她不清楚,也不太敢問,可她隱隱覺著,不太簡單!
“琰琰,我……”白爍喉嚨發堵,他停頓了許久,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我要結婚了……”
聞聽,蕭琰一震,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怎,怎麼這麼突然?呃……那,那麼恭喜你啊!”
白爍痛苦的閉上眼睛,語氣澀澀,“別說恭喜,我不愛聽,被逼無奈的婚姻,有什麼可高興的?”
蕭琰一時無言,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如此,貝兒該怎麼辦?不知白爍方不方便收養呢?
“琰琰,你幫我告訴女兒,就說爸爸現在工作很忙,無法回家,等過一陣子,爸爸一定回家看她。”
“好。”
“還有,我騙了你,我的身份背景,可能你已經知道了,我不是出身農村家庭,我……”
“沒關係,你的出身,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蕭琰唇角揚起笑,她輕輕捋了捋他垂落在眼瞼的髮絲,輕聲道:“白爍,你永遠都是我的親人。”
白爍蹙眉,“琰琰,你不好奇麼?我從頭至今瞞著你,一瞞就是三年多,你不怕我別有居心麼?”
“不怕,這些年你為我和貝兒所付出的,豈是我一句謝謝能夠表達的?我們孤兒寡母,你又能有什麼所圖?我想,你既然瞞我,肯定有你的苦衷,不論這個理由是什麼,我都能理解你。”蕭琰由衷的說道。
白爍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其實我就一個理由,生怕你知道我的背景後,會趕我出去,不許我和你們母女同住,認為我對你心懷不軌,雖然……雖然我確實對你有那種心思,可我沒有犯規,我剋制的很好,除了那晚情不自禁的強吻了你以外……”
“我明白,我早不怪你了,你別放在心上。”蕭琰搖頭,且微笑道:“白爍,在我心裡,你依然是個君子,真的,我特別信任你。”
白爍久久抿唇,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君子……
其實最蠢最可悲的就是君子,付出一腔心血最終卻連什麼也得不到,可……面對心愛的她,他又怎麼能做褻瀆她的事?
那三年多的相濡以沫,也是他過得最快樂最充實的三年,每天朝升暮落,身邊伴著愛人愛女,雖然有遺憾,但也足夠他回味一生……
“琰琰,你……和許靳喬又在一起了,是麼?”
彼此沉默亙久,白爍幽幽的話語,忽然響在耳畔,蕭琰一怔,十指不由攥緊,她略艱難的嚥了嚥唾沫,才似是而非的應他,“嗯,是啊,暫時是這樣。”
白爍垂下眼瞼,厚重的睫毛遮擋了他眸底的黯然,父親拿給他看的照片裡,有一張便是她和許靳喬在一起的……
頓了頓,他又低聲問,“那你還住在西城區麼?”
“搬回別墅了。”蕭琰尷尬的扒拉了一下頭髮,解釋道,“白爍,我沒有辦法了,你失蹤後,我遇到些事情,可以說窮困潦倒,貝兒的學費我都拿不出,我……我實在沒招了,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