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影說著說著低下頭消弭了音,窘迫萬分。
喬席安一寸寸的眉頭擰成川字,語氣嚴肅,“李佳影,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又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你今晚有多危險,你知道麼?萬一瓦斯爆炸,或者引發大火災,你還想不想活了?”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李佳影輕聲抽泣著,羞愧的不敢抬頭,“席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你,反正就是特別喜歡,感覺像是已經認識了你很久似的,出事時,我嚇死了,第一個想到求救的人就是你,可正說著話,火苗突然撲起來,我一驚,手機也不知摔在哪裡去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管我的,沒想到……”
她說到這兒,忽然抬眸,緊緊的看著喬席安,“你其實是關心我的,對不對?席安,你對我有沒有一點動心?”
喬席安嘴唇緊抿,與她對視片刻,他無波的黑眸中,看不出什麼情緒,最終一言未發的退出來,關上後車門,繞到車前,坐進駕駛席,發動了引擎。
車子安靜的行駛在月夜下的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閃耀,無數人影高樓從眼前流逝,彷彿那些遠去的歲月,那些喚不回的青春與熱戀,以及……逝去的愛人。
喬席安平靜的面色,抵擋不住內心的洶湧,他不知道自己還在堅持什麼,從十九歲到三十歲,他已經整整尋找了十一年,等待了十一年,他不知那個深藏在心底的戀人,究竟是否還活著?如果在世,又是否已經結婚生子?
沒有答案,一切成空。甚至得不到半點希望。
而身邊這個苦苦追求他的女人,卻時不時的總會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說不上來原因,他自認對她不動心,卻屢屢對她狠不下心的糾纏不清,而在得知她危險時,出於他自己意料之中的焦急,飛車而來的一路上,他一顆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兒,不可否認,他擔心她,不希望她出事,而剛剛聽到她說火災的起因在於她過分的想他時,他心上狠狠一扯,再也說不出什麼絕情的話……
他忽然想起姑媽喬念寫在日記扉頁的一句詩: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不如憐取眼前人……
他默默的反覆咀嚼著,十指將方向盤抓得極緊,那根扯在腦袋裡的弦,在來回撕殺,而他的心,動搖了……
李佳影發麻的腿腳,漸漸恢復了正常,她靠在椅背上,悽然的望著前方,望著後視鏡中喬席安的臉,她不知道他此時是在心裡嘲笑她不自量力,還是冰冷的毫無感覺,根本不屑於回答她……
堅持了這麼久,她有些累了,好想停下來歇一歇,可是她害怕一旦鬆手,這個男人便會離她越來越遠……
喬席安帶李佳影去了他的單身公寓,身在A城時,大多時候,他都是回家住的,因為父親工作忙,經常回不了家,他需要陪伴母親,偶爾才會去公寓獨住,今晚住酒店太惹眼,他只能將李佳影帶到這裡。
從下車到上樓回房,兩人誰也不說話,氣氛沉靜的很。
換了鞋,走進客廳,喬席安方才開口,“晚飯吃了麼?肚子餓不餓?”
“沒吃。”李佳影老實的回答。
喬席安思忖著道,“我這兒有段時間沒住人了,冰箱裡也沒有備份食物,只能叫外賣了。你想吃什麼?”他說著,從茶几下方拿出幾張名片,“這是外賣單,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菜?”
李佳影沒什麼胃口,隨便點了兩個菜一份粥,但不忘問他,“你餓麼?”
“我不餓。”
喬席安答她,拿出手機照著名片上的電話撥打出去,很快接通,他交待一番後掛機。
從廚房泡了兩杯茶出來,一杯放在李佳影面前,喬席安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她很安靜,低著頭默默的絞著十指。
喬席安也不知該怎麼說,因為他還有些猶豫,所以兩人便沉默以對。
“你……好像很怕火?”太靜了總歸有些不舒服,喬席安想了想,找了一個話題,這也是他所疑惑的事。
聞聽,李佳影明顯一僵,幾秒鐘後,才緩緩點頭,“嗯,很怕火。只要看到火災的場面,頭就會很疼,像是要炸開似的,又好像火舌吞噬了我,面板被燒得滋滋的疼。”
“所以,你便躲進了衛生間?”喬席安斂眸,輕抿了口茶水。
李佳影“嗯”了一聲,嘴巴抿得緊緊的。
“佳影,你是不是以前受到過什麼火災的刺激?有沒有看過醫生呢?”喬席安思索著問道。
李佳影抬眸,眼神很茫然,“我不知道,我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