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靳喬自嘲的發出無聲的曬笑,還問什麼?事實勝於雄辯,不是麼?
“先生,我怎麼了?”蕭琰聽不太明白他的話,見他神色變化莫測,她不禁小心翼翼的探問道。
“沒什麼。”許靳喬語氣淡漠下來,他道了句“下車吧”回身解了自己的安全帶,便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蕭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她抿抿唇,負氣的踹了一腳他的車,這才慢吞吞的下車。
交警很快便趕過來,按常規程式處理這起單方交通肇事,許靳喬打了通電話,不多會兒,陳冬便開來了公司的備用轎車,他將事情都交給陳冬善後,然後便招呼蕭琰上車。
這一次,許靳喬開車終於穩妥正常了,但蕭琰看著他不太高興的俊顏,仍然感到後怕,她吞嚥著唾沫,小小聲的問他,“先生,你到底帶我去哪兒啊?”
許靳喬不言不語,甚至連餘光都沒掃她一下,彷彿他的副駕駛沒人坐似的。
蕭琰挫敗的靠在車窗上,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她嘟噥了一句,“你不想說話,那我睡覺了,好累的。”
許靳喬依舊沒理她,他靜默的開著車,駛出沿江路後,將車子開向了城外。
幾分鐘後,身邊的小女人呼吸變勻,眼睫毛垂落,竟然真的睡著了……
側頭,眸光膠凝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回憶的閘口忽然開啟,他們年少初見的畫面,從他腦中潸然躍出……
時光倒退,歲月的年輪,一圈圈數回原地,然後定格。
那年,她十五歲,他二十三歲。
那年,川北發生了7.4級特大地震,*之間,入眼的世界,幾乎全部變成廢墟,死傷無數人,空氣中到處瀰漫著血腥和悲傷的氣息。
那時分,許靳喬恰好身在川北。
盛橋集團剛剛成立不久,他親赴川北出差,與當地一家公司談合作案,誰知到達的當晚,竟然就發生了大地震!
許靳喬算是死裡逃生,地震發生在凌晨一點多鐘,那時他恰巧起夜在衛生間,酒店坍塌時,他依靠牆角的三角地帶,避開了被砸傷砸死的危險,撿回了一條命。
地震後,他的合作無法再談,看到那麼多人無家可歸,無食可吃,他通知溫承赫,為災區採購捐贈了一批用品和食物,他本人也加入了救災行列,儘自己的一份力。
那晚,他忙到九點多鐘,天忽然下雨了,他淋了雨竟發起了燒,身邊的人都在忙於安頓災民,醫生護士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他去找藥品,本想自己服藥,但傷者太多,藥品已經出現了短缺,聽到臨時搭建的手術帳篷裡,那一聲聲痛苦的*,他邁出的腳步,又默默的收回。
他想,他身強體壯,挺一挺應該就能退燒的。
幫不了人,他索性先回川北城中的安置點,酒店坍塌了一半,但已劃入危險地帶不能再住人,他便搬到了政aa府臨時安置的單位大院裡。
原本不太長的一段路,許靳喬卻走得艱難,雨越下越大,他渾身早已溼透,燒也越來越厲害,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黑漆的路上,他打著手電踉蹌前行,忽然間,一個少女的哭喊聲飄入了耳中——
“奶奶!”
“奶奶,你在哪兒?”
“奶奶……”
許靳喬一怔,他急忙尋聲找過去,竟在一個小衚衕裡,找到了一個全身髒兮兮小女孩兒,那孩子坐在牆角,頭頂有伸出的樓板,恰巧為她擋了雨,但她哭得格外傷心,一邊哭一邊喊著奶奶,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很可憐很令人疼惜。
“小朋友,你一個人麼?”許靳喬走過去,由於發燒,嗓音乾啞的厲害。
小女孩兒聽到詢問,她抹了把眼睛,抽噎著說道:“嗚嗚,我一個人,他們說……說我奶奶死了,我不相信……”
此刻,許靳喬已頭暈目眩,他撐不住的伸手托住牆壁,挨著小女孩兒坐了下來,他盡他所能的安慰她道:“沒關係,你奶奶在天上看著你呢,她沒死,只是換了個地方住。”
小女孩兒癟了癟小嘴,“你騙人,奶奶捨不得丟下我的,我只有奶奶一個親人了,她不能死,嗚嗚……”說著說著,這孩子竟又哭了起來。
許靳喬生著病渾身難受,一聽便煩燥不堪,他本身脾氣不好又寡言,能勸那幾句已經是他的極限,所以他眉頭一蹙,厲聲喝道:“不準哭!再敢哭一聲,我就叫警察來抓你!”
在他對小孩子的認知裡,以為小孩子都是怕警察的。
然而,小女孩兒在怔了一瞬後,卻小聲說道:“我又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