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特,你先不需要激動。”尤莉希爾倒了杯酒,遞給他,“雷奧提斯和蕭劍麒尚未相認,只要青龍王的內心還處於水深火熱的煎熬中,‘天帝’有戲看便不會那麼快動手。要知道,遭‘神譴’的滋味畢竟不好受。”
“有戲看?”埃特沒有接酒。他冰冷的目光梭回於同為神祗的兩位友人之間,“對你們來說這只是一個場戲,那麼對於堯呢?整整八年兩千九百多個日日夜夜,對於堯來說意味著什麼?!”
“不可抗拒的命運……”面對埃特憤怒的責難,希瑟只輕聲而笑,“以及為了自由,他必須付出的代價!”
代價……埃特沉默不語。幾萬年了,他一直記得那少數幾次自己與斯塔西卡地對話……
“斯塔西卡。你與聖天使長、戰鬥天使長同為天帝最出色的部下,可為什麼你看上去總是悶悶不樂,似乎並不幸福……”
當年還是魔獸界之王的埃特靠在花園噴水池的雕花石柱邊,看著跟隨天帝一起來參加眾神聚會的迴歸天使長問道。
“魔獸王陛下您多慮了。”紫眸的天使長綻開毫無破綻的完美笑顏。“能夠得到天帝陛下的寵信,在下一直覺得莫大地光榮,怎麼可能會不幸福?”
“的確是我多慮了……”埃特明白這位處處謹慎的天使長,決不可能信任身為天帝朋友的自己。或者說,斯塔西卡是壓根就不信任“神”這種生物。即使他地出發點並無惡意。“不過我想問,假如有一樣東西是你十分想要卻極難到手的,你會怎麼做?”
“回魔獸王陛下,在下並不認為您的假設有成立的可能。”斯塔西卡平靜一如往常地答覆道,“所有我想要的,只需開口,天帝陛下都會毫不吝惜地賞賜於我,而知足長樂地道理在下很清楚。”
“自由呢?”埃特淡淡地吐出三個本該激盪對方心靈的字,卻未見斯塔西卡的臉色有一絲一毫變化。
“在下身為三億迴歸天使之長。掌握無數鮮活生命的去留,魔獸王認為這個自由還不夠大?”斯塔西卡轉首,隱藏住眼眸中的銳利,若無其事地露出頗感好笑的表情,“在下看上去像那麼貪心不足的人嗎?”
“不是貪心不足,而是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見斯塔西卡不願承認,埃特也不去勉強他,“今天的對話,天帝不會知曉。我奉勸你一句,在沒有成神之前,你鬥不過天帝的,而背叛他地下場,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魔獸王陛下,在下完全不知道您的話是什麼意思。”斯塔西卡轉身,走了兩步得又停步,但沒有回頭,“不過……仍然謝謝陛下的忠告。”
斯塔西卡離去時挺直孤寂的背影,讓埃特清楚意識到這史倔強高傲的天使決計不會聽從自己的勸告收手。
而等到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果然那個光鮮亮眼的迴歸天使已經成了叛亂失敗的階下囚,天帝殘忍地將其比野獸還不如地關在狹小的籠子裡。
從前柔順如綢緞般的黑髮雜亂如草,裸露在外的肌膚處處是傷,沒有得到護理的傷口一個個都流著紅黃相混的濃血。
代表著天使身份,本應雪白無暇的羽翼上染遍血跡和汙穢。手腕、腳踝以及頸部五處均被萬年冰鐵打造成的鎖鏈緊緊拴住。
屬於光之屬性的迴歸天使一族最是畏寒,那冰鐵鎖鏈散發出來的逼人寒氣,能使一般的迴歸天使僅僅靠近便受傷。
斯塔西卡雖為力量強大的天使長,但被直接鎖住也是夠嗆。
每一次呼吸,他都不得不將自己的喉頭送到那冰鐵圈之上,針扎似地刺痛使其本能地劇烈抽搐。掙扎的下場卻是惹來它外冰鐵更多的凍傷。
埃特看到斯塔西卡地時候,他脖子周圍的面板全被凍得青一片紫一片,更有多處的開裂滲血。除了虛弱已極的呼吸,就連喑喑的呻吟聲都發不出來了。
為爭取自由而不惜掀起天界叛亂的迴歸天使長,最終是以被剝奪所有的尊嚴,鎖於籠子裡送給妖魔王當玩玩而收場。
很久以後,當那個已經不再是天使長的紫眸天使好不容易恢復生存的意志,也已經不再是魔獸王的埃特詢問他是否會為自己地所作所為後悔。
“埃特陛下,您曾問我,假如有一樣東西是我十分想要卻極難到手的,我會怎麼做。。。”
被困於城堡囚室中的斯塔西卡,抬頭望向正對自己栩栩如生的壁畫。笑容依舊平靜安寧。
“現在我可以回答了--在我還活著的任何一天,不惜任何代價,得到它!”
因為早就做好了不惜任何代價的準備,所以即使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