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米塔爾!”此時此刻,梅爾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也許只有當生死一線的時候,人才能意識到平時根本發現不了的東西——原來這個被自己跟鬱澤都堅持當作主顧來對待的男人,早已悄悄在彼此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名叫“友誼”的羈絆。
“好了,梅爾,省點力氣吧。”
安陵無痕用力地喘了兩口氣,好不容易才令呼吸平穩下來。胸口不若剛剛那一陣子窒息般的難受後,他靜靜地閉目養神。
“待會兒會有一場苦戰的,當他們認為我們已經都被毒倒的時候……”
豎著青龍王室旗幟的車隊和士兵,浩浩蕩蕩地在寬闊的官道上行進著。
最前面是三排五匹妖獸並行的開路士兵,他們全副武裝,座下的騎獸統一為兇猛的食肉妖獸。接著乃是青龍皇家威武、挺拔的儀仗隊,再來為親龍王所乘由十頭普通錦硝拉著地鑲嵌著閃亮寶石和金邊地車廂,最後則是壓陣的五百騎兵和五千步兵。
說實在的,若按照劍麒本身的意思,是極度不情願呆在車裡的。但由於離開麒麟領地之前。“醫煞”再三叮囑其要好好照顧自己地身體。切不可太過勞累,而青龍王一時煩他不過,便答應下來,於是典型的一失足成千古,現在就落得了這等下場。
劍麒百無聊賴地俯趴在床上。他真服了上官子敬,居然在自己的車裡固定上一張大床,還鋪了柔軟、溫暖地絨毯。要他在途中多休息。不過更讓青龍王欲哭無淚的,是此刻正坐在對面做監工的少年——他那性格才變得稍稍開朗些的弟弟,賽提沙。
“賽提沙,一直呆在車上不悶嗎?其實你可以隨著隊伍一起前行,不必在這裡陪我的。”
劍麒的紫眸微微睜開,溫和中帶著些許誘哄性質地開口說道。青龍王伸手拍了拍趴在自己腳邊,竄上跳下已經不止十次的“諦雷”,錦硝王總是在陪了他沒多久後,便耐不住妖獸本性中對自己的追求,跳下去隨著車隊一起跑。過段時間再跳上來。
“如果皇兄不是嫌我煩人的話,我想留下來陪你。”
賽提沙微微一笑,若是從前聽到這樣的話,他必定會覺得十分受傷,認為皇兄其實並不喜歡自己在身邊。不過經過這段日子。青龍王已經打破了兄長在其心目中那高不可攀地神聖光環。所以面對坦率詢問的賽提沙,劍麒反倒只有無可奈何的份。
“我沒嫌煩……算了,想留的話就留下來吧。”
青龍王雖然表面上顯得有些垂頭喪氣,但內心卻忍不住為賽提沙的進步而暗暗竊喜。哪怕知道這是由於本次麒麟之行,自己地形象徹底破滅了的原因。不過硬要說起來的話……這形象破滅得還真值得!可即便如此,劍麒還是很不情願地嘟囔著。
“怪了,我又不是孩子,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很喜歡管著我?!”
那是因為皇兄你真的非常缺乏自覺性——這句話賽提沙沒敢說出口,少年只捂著嘴輕笑了出來。而他清亮、無垢的笑聲,立即惹來劍麒混合著哀怨和寵溺的瞪眼。但講實在話。青龍王從沒料到能夠跟賽提沙如此輕鬆地相處,這次“七煞”的功勞算是不小。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能到菲路城?”劍麒半坐起身,一邊伸出手輕輕撫摸“諦雷”的頭上鬃毛,一邊懶洋洋地發問道,“坐車弄得我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真不知道你哪來地耐性,放著好好的妖獸不騎,能一路為那群王八蛋做監工到現在。”
“還有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吧。”賽提沙溫和地回答,經歷過近幾個月的薰陶,少年已經可以自動自發地把兄長的後面半句抱怨忽略不計,“但只怕到了菲路城也不見得能輕鬆,那裡的城主大人一定早就準備好了盛大的晚宴,來替皇兄洗塵。”
“又是這套。”劍麒朝天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趴回到床上,嘆道,“這些日子以來,每經過一座城,總是例行的洗塵宴,外加一些稀奇古怪的進貢……連換個花樣都不會,著實讓人無聊透了。賽提沙,今晚的宴會仍舊交給你處理,為兄的要遵醫囑休息。”
“那是因為無論他們怎麼換花樣,只要在合理的限度內,皇兄都不會露出讚賞或者是厭惡地表情。”
知劍麒十分厭惡社交應酬,賽提沙自然一力承擔了下來,反正青龍王也只會於這種時候才會想起自己還有醫囑要遵。現在皇兄偶爾的任性,到是會讓青龍王子覺得自己是被信任著的,從而有股格外滿足的感覺。
“嗯?這麼聽起來,還是我的錯了?”
劍麒斜睨著賽提沙,問道。青龍王一直堅持“上清而無慾,則下正而民樸”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