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程度。
死牢呵,顧名思義,進了死牢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那裡的。至少具奧希斯所知,他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人。
不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奧希斯環顧四周,這間房間的佈置樸素單調到只能算作是高階的牢房,何況房間的窗戶上還真的裝上了直徑幾厘米粗的金屬柵欄。但不管怎麼說,總比死牢那個充滿了骯髒、疾病和死亡的地方要好。
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他從死牢裡提出來?奧希斯冷靜地在腦子裡仔細梳理著自己的各條人脈,但均是一無所獲。
當紫藤殿門主這段日子裡,他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情絕對不在少數,要說仇家,隨便扳下手指都不止十個,但要論朋友的話,卻是一個都沒有。
宮廷中就是這樣,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所謂的情誼不過是轉眼即逝的幻覺罷了。那些曾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人此刻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還指望他們救人?
更何況走到這一步,以前跟他有瓜葛的人大都難逃干係,這些人目前保全自身尚且不及,哪來的餘力來救他,除非是……奧希斯腦子裡靈光一閃,卡託魯!
但他隨即否定了自己近乎荒謬的想法,先不要說多年前他和卡託魯最後一次的見面並不融洽,雙方只差沒走到鬧絕交這一步;就算卡託魯有心,這個向來不會圓滑官場的男人,臨時又要從哪來找人來救他;更重要的一點是,目前卡託魯還被自己設計軟禁在落月城的妓院裡呢!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的一種?奧希斯不禁自嘲地笑著。
至於他的家族,奧希斯一點也不指望那些人會伸出援手。事實上,當他被伊米盧陷害,從此失去擔任武將的資格後,幾乎立刻就被逐出了那個世代為武的家族。
奧希斯清楚地記得那些所謂的家人為了維護家族的榮譽和他們自己的名聲,將身無分文的自己阻擋在門外時的情景。那些比陌生人還不如的“家人”對待自己的殘忍和無情,在奧希斯的心裡劃上了永遠難以癒合的傷口,讓他至死難忘。
也所以當奧希斯的親哥哥得罪了前紫藤殿主戈德羅而遭到誣衊時,奧希斯非但沒有理會前來向自己求情的父親,反而推波助瀾地將其送上了斷頭臺,以期贏得前紫藤殿主戈德羅更進一步的信任和寵愛。
奧希斯一直覺得,如果家族無法為他報仇的話,就沒有權力阻止他靠自己的力量來報仇。
所以這一次,他認為家族的那些“家人”要是沒有大笑著,說他是罪有應得就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那麼,到目前仍隱藏在幕後的人究竟是誰呢?這個人救他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奧希斯絞盡腦汁也沒找到一個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
最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認命知道自己再怎麼想恐怕也想不出結果來,只好躺回到床上去休息。
這裡每天都會有治療師定時來給他施展治癒魔法,不過在死牢裡被折磨了這麼多時日而累積起來的重傷,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治好的。
但奧希斯很肯定,當自己的傷痊癒的那天,答案自然就會浮出水面。
【叄】
即使奧希斯早已有心理準備,救他的那個人必定在白虎朝中位高權重,救他的目的也一定不單純。
不過當他跟隨侍從走入大廳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那個外表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男人站在圓臺邊,即使沒有面對面,但是那頭耀眼的冰藍色長髮很明確地顯示著對方的身份。
奧希斯當場就跪了下去。“罪臣參見白虎王!”
“嗯,人都到齊了麼?”藍西洛向一邊的侍從問道。
“回稟王!二十個人都帶來了!”
奧希斯這才發現,大廳裡除了他以外還有十幾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青年。
藍西洛揮了揮手讓侍從退下。
“你們二十個,原本都該是在死牢等死的人,我把你們提出來,是為了讓你們為我辦一件事。如果事情失敗了,你們最多也就是一死,不過要是成功了,你們就能官復原職。如何?”
官復原職?讓已經進死牢的人官復原職?奧希斯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過即便自己沒有聽錯,白虎王說的那件事情也一定不是簡單就能辦到的,說不定到最後還是要搭進自己的性命去。
“沒有人願意嗎?那就讓他們去死牢繼續待著吧。”另一個戲謔的聲音插了進來,“藍西洛,你的這群下屬可真英勇,我還以為沒有一個從你那死牢出來人,還會情願回到那裡,也不要選擇你留給他們的唯一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