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著某種情緒的爆發:“如果這真是你想要知道的,那你可是來錯了地方。”
“我需要你的幫助,瞭解寧雨欣為什麼被殺,還有,跟蹤我的人是誰。”
“所以你問錯了問題。你的問題和你的調查無關。”
“既然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就必須先了解你。寧雨欣生前也做過你的寫作助理,又有情感糾葛,即便我是天下最沒有經驗的偵探,也會第一個想到,她的死,會不會和你有關。”
秦淮冷笑說:“你恰好正是天下最沒有經驗的偵探,如果我要害她,會在八卦小報沸沸揚揚炒我們‘緋聞’的時候下手?”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相信你的無辜。”真是如此嗎?那蘭不知多少次問自己。
“那就多專注在寧雨欣本身吧。”
那蘭終於明白,從秦淮的嘴裡,逼不出他真實的想法,他的千萬個秘密。她只好說:“既然這樣說,你總可以告訴我,寧雨欣在給你做寫作助理的時候,做了哪些工作,有沒有筆記、報告什麼的?”她逐漸瞭解寧雨欣為人,那段時間,一定不會無所事事,整日和秦淮調情。
秦淮轉身出了廚房,不久後返回,將一個大信封放在了那蘭的小碟前:“這是她為我做助理時寫的所有記錄,這是份影印件,原件已經給了公安局。你自己看吧。”
那蘭抽出信封中的所有檔案,有些是手寫,有些是電腦列印,大多是關於民國初江京的歷史事件和風土人情、走馬燈似的軍閥政權、名流、志士、風月場裡的花魁。大概是看見那蘭雙眉微蹙,秦淮解釋說:“這是我另一個小說的背景研究,發生在清末民初。最近幾個月我一直在打腹稿。”
“可是,你還欠著海滿天《一蓑煙雨咒》!”那蘭不解。
秦淮說:“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一蓑煙雨咒》該怎麼發展下去,誰也幫不了我。”他總算第一次承認新書進展的不順。
寧雨欣沒有在為《一蓑煙雨咒》做助理,那麼,是什麼促使她對鄺亦慧的失蹤案產生了興趣?難道僅僅是因為鄧瀟的造訪?或者,鄺亦慧的失蹤案,是寧雨欣全心愛上秦淮的唯一障礙?
那蘭問:“記得你說過,《一蓑煙雨咒》引子二里的那些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莫非,裡面那個白衣女子,掐住了護士的脖子的那個,就是你妹妹?”
秦淮一嘆,點頭:“難得你能憋一整夜,現在才問我。”
那蘭說:“不是一整夜,半夜而已。能憋得住,是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第一快嘴掌渡老闆曾告訴過我,你們以前在昭陽湖岸邊的一個破民房裡居住;而引子二里的故事,就是發生在湖邊的一個破民房裡,女孩們聊天裡也說,主人是個窮寫書的,你說,還會是誰?”
秦淮說:“我妹妹需要人照顧,那個時候,她暴力精神分裂的症狀還不明顯,所以當我晚上有事需要出門的時候,都會僱人來照看她。自從那次她傷了那名護士,我就再不敢輕易讓外人和她接觸,這方面,君君幫了我很大的忙。”
“這麼說來,那小護士雖然被你妹妹掐住了脖子,但並沒有死?”
“幸虧她還有個朋友陪著,否則真的難說了。另外一個女孩拉開了我妹妹,護士姑娘只是受了些輕傷。”
“也就是說,從昭陽湖裡浮出的女屍,五屍案的第一具屍體,並非那個叫沈溶溶的護士?”那蘭微微有些吃驚。
秦淮看上去比她更吃驚:“當然不是。怎麼?巴渝生沒告訴你嗎?”
又聽到巴渝生的大名,那蘭有些沮喪:“別提了,我白叫他聲老師,真正和案情相關的資訊,他都避而不談。我想他做為警察,還是個頭目,大概有些難言之隱;又怕把我捲到什麼危險裡,不好向黨和人民交代。”
秦淮微笑:“他是重案組的隊長,可不是一般的頭目。所以,要得到最多的資訊,直接透過這些頭頭腦腦,肯定不行。就好象,娛樂記者想扒到八卦,需要常打點奉承的,都是助理啊、攝影師啊、化妝師啊、司機啊什麼的。”
那蘭立刻明白:“這麼說來,你有不少關於五屍案的資訊……否則,你也不會寫到小說裡來。顯然,一蓑煙雨咒,就是關於五屍案的!”
“可惜,你不再是我的寫作助理,所以五屍案的事,只好留給下一個美女助理來做。你的重點,那蘭同學,我們再複習一下:是誰害了寧雨欣?”
還是有可能是你。那蘭心想,寧雨欣在秦淮身邊,有可能無意發現了什麼線索,和鄺亦慧的失蹤有關,就開始調查。這也是她為什麼警告自己秦淮的危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