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入手?”
“實話說吧,他的親友,以前一起打工的那些人,是我唯一有把握讓你找到並進一步接觸的。其他兩個潛水高手,靳軍和席彤,靳軍以前的女友我見過了,她也在追查,但沒什麼進展;席彤呢,你這裡本來的記錄就很少,好像他並不怎麼合群,你採訪過的他的兩個朋友也不見了,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李遠鑫,至於怎麼突破,就要靠你這位懸疑大師盡心盡力了。”
秦淮微笑,殺女孩子不用刀的微笑:“但我怎麼感覺,我究竟要怎麼突破,你好像已經替我想好了。”
“說出來,你不準笑。”
“好,我會強忍著。”
“我要你到建力寶這個工程隊去找活幹,和李遠鑫過去的朋友們打成一片。要知道,你這個陌生人,煞有介事地打電話去採訪,採訪生死相關的敏感話題,有很多話,被採訪的人怕惹出更多是非,根本不會告訴你,也不會告訴警方。我想來想去,只有和他們朝夕相處,有了深交,有些不輕易吐露的真情才會自然流淌出來。”
“你要我做一回地下黨員?”
秦淮想了一陣,似乎欲言又止,還是那蘭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秦沫,君君已經告訴過我一些竅門。我也會用些專業知識,幫助她。”
“這都不是我想說的。”秦淮的雙眼,曾經如此憂鬱的雙眼,看著那蘭。
那蘭輕聲說:“我保證,會照顧好自己。”
秦淮比大多數男人有耐心,但還是被漫長的火車行程折磨得不行,心裡不停地抱怨為什麼江京到重慶沒有動車。走之前,他問那蘭為什麼不能坐飛機走。那蘭說雖然坐火車的確慢了些,但正好有足夠的時間把秦淮的“脂粉氣”消磨一下。秦淮低頭看看自己因長期日曬、浸泡在水中和攀爬礁石而變得粗糙的手,知道那蘭“脂粉氣”之說,只是玩笑。
相處愈久,秦淮覺得對那蘭的瞭解越不夠。初識的那個半“冰”的美少女,深交後原來是個充滿幽默靈氣的俏皮女孩。就像亦慧。
他心底一嘆。
那晚被她窺破所有秘密後,秦淮倒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秘密這東西,無形無影,卻重如泰山。鄺亦慧失蹤後,秦淮誓言要鎖心門、閉情關,只在小說裡百轉柔腸,在人前卻只作輕佻放蕩之秀,為的就是將口碑糟蹋到沒有女孩敢靠近。當然,這樣做的副作用也很驚人,曾經就有“情絲”踏湖而來,只為一夜瘋狂,結果險些在門外吃了一夜狂風。
最怕是碰到錦心的女生。先是寧雨欣,然後是那蘭,不知今昔何年,竟接踵而至。寧雨欣雖然沒有發現他紀念鄺亦慧的密穴,但還是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看出他心頭的悲痛和人前的假面。她愛上了他,但他的心裡還沒有敞開足夠的空間,能再容另一段感情。於是寧雨欣走了,一走就走得太遠。
現在呢,那蘭會怎麼樣?我對那蘭會怎麼樣?他忽然發現,很久以來,心沒有如此亂過。
秦淮找到建力寶施工隊的工地時,才下午兩點多,但工地上一個人都沒有。他並不覺得很奇怪,因為今天重慶的高溫笑傲40度,這會兒施工,無異是預防中暑的反面教材。他揹著那蘭為他特意裝點過的一隻“落拓箱包”,在工地附近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位老人,坐在一個草棚下乘涼。秦淮記得以前在農田裡見過類似的草棚,簡陋,墊高,但在四周空曠時,可以招風,當然也能避日。
秦淮見老人雙目微闔,似乎在昏睡之中,猶豫是不是該叫醒他。
“找人?”老人仍半閉著雙眼。
秦淮說:“不好意思,吵到您了吧?我叫秦強,想來找份工作。”
老人睜開眼,上下打量著秦淮,向來自信的秦淮也略有不安:難道他老人家眼毒,看出了我的“脂粉氣”?
“去下面找人力資源吧。”
秦淮一愣,沒聽懂。“下面?”
老人笑笑,指著不遠處半露在地上的一扇小門,說:“天熱,所有人都躲到下面涼快去了,我怕地下陰氣太重,一個人守在外面。”
秦淮看了看那扇小門,覺得有趣:“利用地下避暑,倒是很聰明的辦法。而且充分利用山城的有利地理因素。”
老人忽然皺眉:“你是真來找活的?”
“誠心誠意。”秦淮知道自己沒管住嘴,有些露餡。
“伸出你的手讓我看看,告訴我你會做什麼。”
秦淮伸出手讓老人看,充滿自信地說:“我以前在江邊打漁、撐船什麼的比較多,建築工沒怎麼做過,但身子骨好,學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