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凝視那蘭,好一陣才說:“你難道以為巴渝生這樣做事詳盡的人會不深挖這個疑點?答案很簡單,你可以向巴渝生核查,其實我和海滿天簽約,基本上就是拿到了俗話說的第一桶金——在此之前我已經有三部長篇在手邊,只等伯樂,結果每本都賣了超過三十萬冊,算是小小奇蹟了。當然,買房的過程中,司空竹也給我了很多幫助,給我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那蘭心想:應該是司空晴給你打了個大大折扣吧。她還是相信了秦淮的話,相信他並沒有找到什麼寶藏,她說:“這麼說來,無論是誰做的‘五屍案’,一定很有實力,三年來都沒有露馬腳。”
“他們也一定很有把握,警方耗盡精力後,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五屍案破不了。即便我日後調查出了些眉目,對他們來說,要除掉我,也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說實話,我也有那麼種挺絕望的感覺。你看巴渝生,很乾練的人物,破過那麼多起大案疑案,幾乎可以算神探了,對五屍案好像也有些束手無策。不過,我被跟蹤、被抄家,這一切都推到五屍案的頭上,也不見得公允。”
“還有誰?”那蘭忽然隱隱覺得,自己可能知道答案。
“你的一位故人……更確切說,新知。”
“鄧瀟?”
秦淮揚起臉,盯著那蘭,說:“女孩子太聰明,會不會有些可怕。”
“如果你們接受不了,可以站得遠遠的。”
秦淮笑笑:“我這個人傻,所以最怕遇不到聰明的女孩子。鄧瀟畢業後就一直沒有離開江京,就一直在糾纏亦慧。他這個人,看上去很瀟灑的,骨子裡卻有股狠勁,有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
“你去洗手間的鏡子裡照照,剛才的話是不是也在描述自己?”
秦淮的臉色微變:“哦?你看來很疼他。”
“或者說,更瞭解你。”要不是還有諸多問題,那蘭真想結束這談話。“你倒是回顧一下你熟悉的人,哪個人不是倔倔的?你從他的角度考慮一下,他和亦慧青梅竹馬,你突然橫刀奪愛……”
“我沒有這麼無聊!”秦淮打斷道,“你大概扮演心理醫生入了戲,只聽到了一面之詞。亦慧認識我的時候,已經想離開鄧瀟了!”他沮喪地揮揮手說:“說這個於事無補,這麼說吧,我一直有感覺,鄧瀟會做很出格的事。而且,不光我有這種感覺,亦慧也有。”
那蘭身軀微震,她再次輕聲驚呼:“人壽保險!亦慧因此買了人壽保險!”
秦淮點頭,說:“我當時也不理解,亦慧好好的為什麼要買人壽保險,而且還瞞著我,以至於她失蹤後會有謠言說我靠著理賠金髮跡,完全沒有法律依據的謠言!後來我才想起來,亦慧有一次曾說過,有些人對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掉,也不讓別人佔有。”
這話冷冷的如冰凌劃過手掌,那蘭想起樊淵不久前說的話,鄧瀟很嚴重的問題,“一旦鑽進去,有時候很難鑽出來。”
“你是說,亦慧的失蹤,和鄧瀟有關。”
“只是可能,可能和鄧瀟有關,更可能和五屍案有關。”
“亦慧失蹤的時候,你在哪裡?”那蘭幾乎要說成,可能和你也有關。
秦淮如夢囈般說:“我醉了,爛醉如泥。”和巴渝生說的一樣。
“問題是,怎麼會這麼巧,那晚你會爛醉?”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審犯人,忘了所有說話的技巧。
“你在審問我?”
“我相信你的無辜。”
秦淮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你這個問題,我也問了自己不知多少遍。我只記得,那天晚上,亦慧忽然說,要慶祝一下我和金牌出版人海滿天簽約,一起吃點小菜,喝點小酒。我也沒太多想,就和她對飲,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亦慧知道,我這個人酒量幾乎為零,一喝就倒。”
“這麼說來,那晚,亦慧是有意要讓你醉倒。”
“現在想起來,可不正是這樣!所以我感覺,亦慧的失蹤,好像也是她意料中的,她買人壽保險、她把我灌醉,是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
“也許,是她自己選擇離開。”
秦淮身軀一震,像是聽到了本年度最荒誕無稽的話:“你倒是說說,那是為什麼?你倒是說說,她現在在哪裡?”
那蘭嘆口氣,說:“鄧瀟三年都沒找到,我又怎麼會知道?算我胡說八道吧。”
秦淮平靜下來,喃喃說:“她……她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我。剛才你也看到了吧,水底的那個洞穴,是我和她潛水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