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出病來無人替”,把床上東西都換了。
看在夏末的份上,盛錦躲過一頓混合雙打。
金茉莉怕她人來瘋胡鬧個沒完沒了,換完被子,守在房間裡監督兩個小傢伙睡覺。
一篇童話沒念完,被子裡就傳來盛錦熟睡的鼾聲。
夏末來不及因為認床而失眠,一整天的吵鬧、爭端和傷痛早就讓她疲憊不堪,同樣很快地沉睡過去。
金茉莉給她們蓋好被子,輕聲祝福:“晚安。”
關燈離開。
第二天早上,夏末和盛錦一家吃完早飯,醫院傳來不好的訊息。
趕去醫院的時候,屍體上覆蓋著白布。
夏末走近,猶豫著掀開。
夏雄傑的臉上失去所有的生氣,眉心和嘴角都無力地舒展開。
他被換上白色的衣服,手腳和臉都被好好地清理過。
夏末想,這應該是他一生最溫柔聖潔的時刻。
夏雄傑沒有任何可以聯絡得上的親人,屍體直接被送去火化,他沒有葬禮。
所有人都在同情夏末成了一個失去父愛的可憐孩子。
夏末站在再也沒有夏雄傑的家裡,在這個滿目狼藉的屋子找尋了一遍又一遍。
她沒有找到任何關於父愛存在過的痕跡。
相反,夏雄傑讓這個曾經還算興旺的家變得荒蕪。
她沒有失去父愛的悲傷,只覺得生活變得平靜。
醫院只剩下夏末的媽媽。
盛錦照例要在週末帶一束花過去。
花從粉百合換成康乃馨,寓意健康。
夏末放學後會直接來醫院,在病房裡看書寫作業。
秦奶奶有時會過來接夏末回去和自己一起住。
盛錦這才知道秦奶奶不是夏末的親奶奶,是住在夏末樓下的鄰居,偶爾會順路從學校接夏末回家。
大黃就是秦奶奶養的狗,秦奶奶說它的名字叫小滿,入夏小滿那天跑來她院子裡的,性格像夏天一樣熱情。
入冬的時候,鍾以柔出院了。
盛錦沒有從大家臉上看到高興的表情。
截肢並沒有阻止癌細胞的擴散,醫院盡力了,言語之間是已經回天乏術的意思。
她們回到了那個滿目殘缺的家。
鍾以柔甚至不敢掀開被子看到自己殘缺的雙腿,更害怕讓夏末見到自己痛到失去理智,像個瘋子。
她在最親愛的人面前,失去所有的體面和溫柔。
夏末大部分時間只能和盛錦站在臥室門口,看義工或是秦奶奶幫忙按住病痛發作時的鐘以柔。
一開始每天吃兩遍藥,然後藥吃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多。
很快發作時痛入骨髓理智盡失,連藥也沒法吃了,只能強行綁住手腳用針管一針一針將藥打進去。
盛錦緊緊握著她的手,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哭著說“好疼”。
她什麼都沒辦法做,連掰開盛錦的手的力氣都沒有,更不用說抱住哭泣的媽媽告訴媽媽不要怕,只能聽著昏暗破敗的房屋裡終日迴響痛苦的呼聲。
有時候忍不住會想,說不定這就是她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