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伯父眼底,我完全不及格,沒資格追求初蕾。”程昱鴻啞聲低語。
“可是我……真的放不了手。”
“為什麼?”
“因為我愛初蕾。我真的很愛很愛她,我想象不到沒有她的生活,如果我這輩子註定要失去她,我甚至想不到為什麼我還要活下去,我……”他頓了頓,眼眶不爭氣地泛紅。“所以我無論怎樣也不能放手。就算伯父覺得我很厚臉皮,就算初蕾也覺得很煩,我也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來爭取她。我非這麼做不可,我不能不這麼做,因為如果不這麼做,我——”他吸口氣,沒再說下去。
但在座的人都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對初蕾的愛,他的慌張與恐懼,誰都看得很清楚。
“我沒一點及格,我現在有的,只有……愛而已。我所能做的,就是認真去愛她。”他傷痛地望向初蕾。“對不起,我真沒用。”
“不要這麼說,你別……這麼說。”初蕾含淚凝視他,摀著唇,擋住感動的嗚咽。
“你聽到沒?老爸。”那個黎萬里讚賞不已的年輕人忽然對他眨眨眼,笑道:“這就叫愛的力量啊。”
老爸?程昱鴻震驚地暈眩。是他發燒燒糊了腦子,聽錯了嗎?
“說幾句愛就想追我女兒,哼!門兒都沒有!”黎萬里還是擺出很不屑的臉色。
“爸、哥,你們倆玩夠了沒?”初蕾翻白眼,嬌聲抗議。
哥?程昱鴻瞪大眼,感覺頭更暈了。
“這個人是我二哥黎明淳啦,才不是什麼相親物件。”知他茫然,初蕾急忙解釋。“我今天也是莫名其妙被抓來這裡,都不曉得他們安排了這麼一齣戲要整你。”
“唉,說什麼整呢?”黎明淳喊冤。“我們也是為你好啊,小妹。”
“哼,要不是翼恩說要考驗考驗這小子,我才懶得來這兒浪費時間呢。”黎萬里也在一邊裝委屈。
“是大哥的主意?”初蕾驚訝。
“沒錯,是我的主意。”黎翼恩不知從何處現身,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微笑。
“昨天這傢伙在你病房外守了好幾個小時,我看他明明很擔心你,卻呆頭呆腦的,一聲都不敢吭,我實在看不下去,才想給他一個機會。”
“所以你就安排了今天這場戲試探他的心意?”
黎翼恩點頭,閃閃發光的星眸轉向還傻愣愣的程昱鴻。“你算是過關了。從今天起,你就『留校察看』吧。”
留校察看?程昱鴻昏然望他,彷佛還沒搞懂怎麼回事。
“你倒是說句話啊!”黎翼恩又好氣又好笑。
回答他的,是一記咚然聲響,程昱鴻整個人往前一趴,終於不支倒地。
朦朦朧朧之間,程昱鴻感覺自己被黎家兩兄弟合力抬進一間休息室,初蕾則忙著張羅茶水和退燒藥,一面抱怨父親方才不該讓他罰站那麼久,又自責自己太粗心,競沒注意到他正發燒。
他為自己造成的騷動感到歉疚,對初蕾毫不掩飾的關懷卻又感動不已,昏迷之際,還恍惚微笑著。
待他好不容易捉回意識,已是半小時後,他發現自己正舒服地躺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頭顱則枕著更加柔軟的東西——初蕾的大腿。
他頓時不知所措,不安地挪動身子。“我沒壓痛你吧?”
初蕾按住他,不讓他起身。“你發燒呢,不要亂動。”她好溫柔、好心疼地望著他。“你怎樣?想喝水嗎?”
他愣愣地點頭。
她微笑,端起擱在一旁茶几的水杯,玉手稍稍撐起他的頭,喂他喝水。
溫熱的液體潤了他的喉,更暖了他的心,他痴痴望著初蕾,能躺在她腿上,得她如此體貼的照拂,他幸福到幾乎飛上天。
“你真傻,你一定從昨天就覺得不舒服了吧?為什麼瞞著我不說?”她撫摸他臉龐。“我居然還讓你替我跑腿買東西吃,早知道我——”
“我沒事的,初蕾。”他安慰她。
“你老說沒事沒事,明明都燒到快三十九度了啊。”她輕聲責備他。“你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他噤聲,不敢辯解。
“你真討厭。”他默默聽訓的模樣反倒令她更心軟,幽幽嘆息,粉頰貼上他發燙的臉。“明明是個大男人了,還老讓人擔心!”
“對不起。”他乖乖道歉,口氣活像個小學生。
她不禁噗哧一笑,眉飛色舞地看著他。“你啊——”星亮的眸,慢慢變得迷濛,汪汪得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