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回覆了軍人的冷靜和沉穩,道:“那要看敵人的動靜了,若我估計不錯,留守後方的敵人該到這裡搜尋一下,求證我們有否躲了起來,也好向把守前方的自己人交待,那就是我們發動攻勢的時刻了。”
滕翼點頭道:“這一著非常高明,敵人遇襲後,會退守後方,一面全力截斷我們的後路,同時以煙火通知前方的人,好能前後困死我們。那就是我們乘筏子迅速逃離這裡的良辰吉時了。”
紀嫣然讚歎道:“我想孫武復生,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妙計來。”
項少龍心中湧起強大的信心和鬥志,一聲令下,荊俊和十八鐵衛立時三、四人一組不等,分別潛往攻守均有利的戰略位置裡,把營地旁一帶的小河山野,全置入箭程之內。
他們這批人人數雖少,但無不精擅山野夜戰之術,殺傷力不可小覷。
項少龍、滕翼和紀嫣然三人留守山丘處,躲在一堆亂石之後,養精蓄銳,守候著敵人的大駕。
新月緩緩升離地平,夜空星光燦爛,霧氣漸退時,敵人終於來了。
他們分作十多組,沿河緩緩朝這邊推進。
河的對岸也有三組人,人數估計在十七、八個間,首先進入伏在對岸的荊俊和三名荊族獵手的射程裡。
項少龍等亦發覺有十多人正向他們藏身的小丘迫來,氣氛緊張得若繃緊了的弓弦。
他們屏息靜氣,耐心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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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河旁密林內的戰馬,在一名己方戰士的蓄意施為下,發出了一聲驚碎了寧靜的嘶叫。
敵人的移動由緩轉速,往馬嘶聲發出處迫去。
連串慘叫響起,不用說都是碰著荊俊等佈下,可使猛獸傷死裝有尖刺的絆索上。
項少龍等知是時候了,先射出十多團滲了脂油、烈火熊熊的大布球,落到敵人四周處,才箭矢齊發。
在昏暗的火光裡,敵人猝不及防下亂作一團,慘叫和跌倒的聲音不住響起,狼狽之極。
最厲害的是滕翼,總是箭無虛發,只要敵人露出身形,他的箭便像有眼睛般尋上對方的身體,貫甲而入。
由於他們藏身處散佈整個河岸區,箭矢似從任何方向傳來,敵人根本不知躲往那方才是安全。
不片晌,對方最少有十多人中箭倒地,哨聲急鳴,倉皇撤走。
煙火沖天而起,爆出了一朵朵的銀白光芒。
項少龍領頭衝下丘坡,銜著敵人尾巴追殺了一陣子,又殺了對方七、八人,才到林內取回馬匹,押著烏傑,施施然登上三條木筏,放流而去。
終於出了一口積壓心中的惡氣了。
烏家牧場主宅的大堂內,烏廷威若鬥敗的公般,與烏傑分別跪在氣得臉色發青的烏應元座前。
項少龍、滕翼、荊俊、烏果、蒲布、劉巢和陶方等分立兩旁,冷然看著這兩個烏家叛徒。
烏廷威仍在強撐著道:“孩兒只是為家族著想,憑我們怎鬥得過右相國呢。”
烏應元怒道:“想不到我烏應元精明一世,竟生了這麼個蠢不可耐的逆子,今趟若呂不韋得手殺了少龍,首先要殺的人就是你這蠢人,如此才不虞奸謀敗露。告訴我!呂府的人有沒有約你事後到某處見面?”
烏廷威愕在當場,顯然確有其事。
他雖非甚有才智的人,但殺人滅口這種簡單的道理,仍能明白。
另一邊的烏傑想起家法的嚴酷,全身抖震著。
烏應元嘆了一口氣道:“我烏應元言出必行,你不但違背了我的命令,實在連禽獸也比不上,人來!立即把這兩人以家法處死。”
今次輪到烏廷威崩潰下來,劇震道:“孩兒知錯了,爹”
四名家將撲到兩人身旁,把他們強扯了起來。
項少龍出言道:“岳丈請聽小婿一言,不若把他們送往塞外,讓他們助大哥開懇,好將功贖罪。”
烏應元頹然嘆了一口氣道:“少龍的心意,我當然明白。可是此際家族存亡的時刻,若我因他是親兒,放過了他,那我烏氏族規,勢將蕩然無存,人人不服,其他族長,更會怪我心存私念。我烏應元有三個兒子,便當只生了兩個。來!給我把他押到家祠去,請來所有族內尊長,我要教所有人知道,若背叛家族,這將是唯一的下場。”
烏廷威這才知道老爹不是嚇唬他,立時癱軟如泥,痛哭求情。
項少龍還想說話。
烏應元冷然道:“我意已決,誰都不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