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潭哈哈笑道:“齊國原屬東夷,大多人身形雄偉,高人如少龍者雖不多,卻非是沒有。少龍只要裝得傴僂猥瑣一點,走起路來時不要昂首闊步,保證不會出漏子。”
項少龍想起齊人就是山東人,出名強悍高大,也就釋然。
肖月潭瞥了窗外天色一眼,低聲道:“快天亮了,我們談了整晚,卻是愈說愈有精神,很少這麼暢快的。自被呂不韋遣人愉襲後,我……”
見項少龍沉默下來,歉然道:“我不該提起這件事的。唉,想起那事,我就要睡不安寢。”
項少龍斷然道:“政儲君登位之日,就是呂不韋敗亡之時,誰都不能改變這命運。”
肖月潭當然不會明白他話內具有歷史宿命的含意,提醒道:“少龍千萬莫要輕敵,呂不韋在秦掌權這麼久,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掙來的權位化作烏有的。”
又低聲道:“我令趟來齊,本是要找機會把他刺殺,好為三公主和自己報仇,現在有了少龍,就更有把握了。”
項少龍心中叫苦,因為歷史書上寫明呂不韋是死於小盤登基之後的秦國,若要趁呂不韋來臨淄的機會行刺他,註定必敗無疑。
這想法當然不可說出來,只好道:“這事須得從長計議,而且這樣幹不夠痛快。我要親眼看到他辛苦達立和得來的一切被我一點一點的毀掉,就等若逐塊的削掉他的肉,如此才能消我的心頭之恨。”
肖月潭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完成了。你看來更不象項少龍!待會我弄方銅鏡來給你照照看。趁還有點時間,我們還是睡上一會吧!”
睡了不到半個時辰,項少龍給開門聲驚醒過來,偷眼一看,在昏暗的日出前的光線中,見到雲娘躡手躡足摸了進來,嚇得連忙詐睡。
雲娘認清了誰是誰後,鑽到肖月潭的被窩裡,接著響起肖月潭被弄醒的抗議咕噥;旋又被親嘴的聲音代替。
項少龍心中苦笑,若不是肖月潭來了,現在享受雲孃親熱的就該是自己。
同時也醒覺到身分地位的重要。
自己以前有身分有地位,加上出眾的外表,在情場上自然戰無不利,奪得多位美人芳心。
但現在一派落魄模樣,又只是個奴僕身分的下人,自然吸引力大減。
聽著另一邊傳來相互調笑的挑逗聲音,他卻心如止水,不片刻重返夢鄉,去與遠在咸陽的妻兒相會了。
出奇的是肖月潭把他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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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大明,項少龍因近來睡得很多,所以昨晚雖少睡兩個時辰,都不覺辛苦。但見肖月潭仍是精神翼翼,就大奇道:“我還以為你會爬不起來。”
肖月潭尷尬道:“這女人真飢渴,幸好我是愈多女人就愈有精神那種人。船快要泊碼頭了,我會安排人持密函到咸陽交給圖總管。你放心吧!我和總管有一套秘密的暗語,就算密函落到別人手上,亦看不懂的。”
項少龍由溫暖的被窩鑽了出來,笑道:“你辦事,我怎會不放心呢?”
兩人穿衣後分頭行事。
不久船泊碼頭,項少龍首次執行管事之職。幸好鳳菲派出愛扮男裝的俏婢小屏兒給以幫忙指點,一起到岸上採購所需。
除食用之物外,其他就是絲緞和胭脂水粉等物。忙了大半天,到黃昏才返船去。
小屏兒對他頗為傲慢,項少龍暗忖自己在她眼中只是個較有身分的下人,遂不以為意。
策馬回程時,走在前頭的小屏兒忽墮後少許,與他並騎而馳,神色平和道:“小姐教我提醒你,雖然升為管事,但卻更須檢點行為,不要像張泉和沙立般破壞團內的良好風氣。”
項少龍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小姐的話意何所指?”
小屏兒嘟起小嘴冷哼道:“你自己知自己事,昨晚有人見到雲娘到你房內去。談先生是君子,當然與他無關。哼!勾上了人還要抵賴。”
項少龍啞口無言。
他自然不能出賣肖月潭,破壞了他在鳳菲眼中的君子形像,只好把這隻“死貓”一口吞掉。
小屏兒露出鄙屑神色,不再理他,策馬領先去了。
晚飯後,項少龍回到房中,肖月潭坐在席上,憑几專心研磨染料,笑道:“奔走了半天,才張羅到這些東西。我準備把你臉上的面板弄得黑一點,那看起來便粗獷多了。”
項少龍在他旁坐下,笑道:“知否我給你頂了黑鍋。”
肖月潭訝道:“什麼事?”
項少龍遂把俏屏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