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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的樣子我也只好點頭,這群桀驁的孫子能來說上這兩句話,已經把面子給的很足了,而且還拿了錢。以他們的處世手段,打了你,還得讓你給他們出錢,今天這事兒也算是誠懇的了。
畢竟事兒已經到了這一步,就是把他們弄進去,也無濟於事。何況聽楊春生的語氣,還弄不進他們去。這就不如讓富貴老闆他們有個依靠而且還帶著點實惠來的實在。
我剛隨著他們出得病房門,就聽到裡面“嗖”的一聲,疤麵人扔給富貴老闆的錢就被扔了出來,接著就是富貴老闆的怒罵聲:“滾,都他媽的給我滾。”
疤麵人臉色變了變,對著病房裡露出了惡毒的嘴臉,可這個嘴臉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彎身拾起了錢,用手拍打了一下錢面,好似在撣上面的灰塵似的。接著就是對我笑了笑,把錢又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說道:“丁哥,我是盡心了,你看著辦吧,他有什麼招兒,我接著。”說完不再理會我的神情,就大步的向外走了去。
我望著他們囂張的背影,和與他們相遇後紛紛躲避的行人,心裡宛如卡了一個東西,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他現在是跟我這兒扎刺呢,說白了,也就是看不起我。
我何曾受過如此之憋啊。在農村的時候,要是受了人欺負,或者是我的朋友丟了面子,只要是我還活著,他就別想好受。白天打不過他,還有晚上呢,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只要是惹了我。他就別想再睡個安穩覺。
剛到北京的時候,雖然也受過憋,心裡也忍了,但從沒象今天這麼憋屈過,有力使不出來。還得陪著笑臉,受他們的侮辱。我他媽的越混越不如人了。這可能就叫做文明吧!
魂魄落寞的又回到了病房,大家正熱鬧的問候著這事情的經過,見我進來,憋了住,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如我也是他們中間的強人似的。
小霞嫂子又眼淚汪汪了,如雨後梨花。富貴老闆怒目著,大有睚眥必報的神態,見我進來,低喝著:“丁三,你什麼意思?”
我沮喪的站在他的床旁說道:“我把那小子的頭打爆了,他自己又在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一刀,說是給你賠罪,這不還拿了一萬塊錢,可惜又讓你給扔了回去,你看咱下步該怎麼辦啊?”
富貴老闆不信的看著我,沒有了剛才的憤怒。大概不信我有這個實力。
小霞嫂子抹了一把眼淚,臉上猛然的顯了一下喜悅,就又沉著了。但還是憋不住,直著問道:“真的?”
屋子裡其他的人也屏住了呼吸,在等著我的回答。
我只是笑了笑,說道:“只要你們開心就好了,我還有點事兒,明天我再過來。”說完也就不再理會他們的目光,釋然的向外走了去。我實在是不想看他們的臉色,看了,更氣。這幾個孫子過來,打發叫花子似的扔下這兩錢,就算是賠罪,就算是恩賜!完全的不給人尊嚴,這是罵誰呢?
從醫院裡出來,我腦子裡全被老疤的這個譏笑充斥了。現在已經不是他跟富貴的恩怨了,而是我的尊嚴被不被尊重了,就是他的恥笑,我也要讓他知道我是誰。但現在我還不能跟他生這個閒氣,等我把家裡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再找他也不遲。我暗自的打定了主意,心裡也就不再象那麼迷茫了。心情一好,天似乎也藍了起來。
早上,我突然接到了老陳的電話,很是納悶,有好長時間他不跟我聯絡了,現在怎麼想起找我了?我思索著接了過來。老陳慢條斯理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小丁啊,你今天有時間嗎?”語氣竊竊的,沒有怒氣,好象是他做了什麼錯事兒似的。
我見他沒有惱怒我這一段時間的工作,心裡竟然有了愧疚的感覺,不好意思的說道:“老陳,我……”
老陳不由我分說,就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來我這兒一下吧,我有點事兒跟你說。”說完也不理會我到底有沒有時間,就把電話扣了。
我心裡納悶著,是廠子裡出事兒了?不應該啊,他是個窩不住事兒的人,心量比較小,要是出事兒了,他不可能這麼平靜。
老陳不會跟我開玩笑的,說有事兒就是有事兒,那是什麼事兒呢?我心裡疑惑著,但還是不敢耽誤,攔了輛出租,向廠子裡跑去。
向了廠子的路上,四下裡的景色並沒有變得多少,惟車似乎多了起來。我閒來無事兒,開始琢磨著怎麼跟老陳解釋這一段時間的經歷,畢竟是因為我,使得廠子裡變成了這種癱瘓的狀態,責任在我。
瞬時間,也就到了。從車窗裡看廠子,蕭條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