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道:“筠竹不必著急回答,且慢慢考慮。”
李筠竹羞澀道:“娘,我願意!”
所有人都怔住,護國公是昌隆帝最器重的武將之一,這些年沒有捲入豫王府、蜀王府的爭鬥,一直保持中立,盡忠昌隆帝,要真是兩家結親,勢必要因李筠竹而被拉入漩渦之中,護國公最疼的便是這個嫡幼女,視成眼珠子一般的呵護長大。
李夫人道:“筠竹啊……”
不等她說完,李筠竹肯定地道:“娘,我真的考慮好了,這門親事我願意!”落音,取了雌雁,將錦盒又遞給了劉妃,也就是說她同意訂親。
李筠竹欠身道:“娘、劉妃,零陵告退!”領著丫頭退出花廳,亦帶走了那枚雌雁,訂親信物都帶走了,這能不訂親麼?
李二奶奶低聲道:“婆母,難得郡主自己樂意,遂了她的心意。”
李夫人長嘆了一聲,護國公不願被捲入風波之中,如今瞧來是避無可避了。令人取了李筠竹的庚帖,劉妃遞上廣平王的庚帖,她來時連算命先生也帶上了,當場讓算命先生合了八字,算命先生自然是大為讚賞,直說是天作之合,還是百年難遇的良緣,誇得兩家人喜逐顏開,惹得劉妃大喜,當即打賞了他銀子。
劉妃道:“以半仙看,他們宜在哪日完婚為宜,還請幫忙挑選幾個。”
李夫人只覺這也太急切了。“且過一月再說,此事不急。”早前盼著想與李筠竹訂親,這會子,李夫人反不想這麼快把女兒嫁出去。
李大奶奶道:“郡主訂親乃是大事,我們府裡也有好幾年沒辦喜事了,不如召了親朋好友來好好樂上一樂。”
早前,慕容禕與雲羅的訂親宴鬧騰得太大,李家人是想找回些顏面,也想好好辦一場,畢竟李筠竹是李家最尊貴、寵愛的女兒。
兩家人當即訂了親,坐在一處寒喧了一陣,劉妃方才告辭。
次日一早,廣平王慕容禕與護國公嫡幼女李筠竹訂親的事像長了翅膀,頓時傳遍了整個京城。
而歸鴻齋這邊,則是好幾日後才聽到了訊息。更多的人則說是雲羅一朝沖天成了當朝公主,便幾次三翻提出了與廣平王退親的事,廣平王無奈,只得同意,對外宣稱“和退親事”,事實上是雲羅公主退的。
原因有四:一,雲羅是當朝公主,位在廣平王之上,她不退親,廣平王不會提。二,廣平王早前被人退過一回親,不會再願意退親的,這事只會是雲羅。三,雲羅近來與豫王世子走得親近,怕是想另攀高枝。四,近來雲羅公主往返於戶部、翰林院,而這兩處都是雲集少年才俊之所,定是被這些才俊人物迷花了眼。
待傳到海棠與水仙幾人耳裡,海棠當即就跳了起來:“胡說八道!他們還真能想,竟把公主說成了朝三暮四之人。”
正要大罵,水仙溫和如初地道:“我瞧著這事另有內情,你也別生氣。”
海棠大著嗓門,氣得胸口起伏:“是誣衊,是不公,公主一番好意為他設想,他怎讓人如此誹謗公主。”
水仙伸捂住海棠的嘴,“你小聲些,莫讓公主聽見了。”
海棠氣得想出去找人吵架,“一會兒公主還要去翰林院呢,要是再聽到這些閒言碎語。”
“要是袁師姐在就好了,她最有主意。”水仙輕嘆一聲,虎妞的武功很高,袁小蝶之上,卻不及袁小蝶會寬慰人,“你別叫嚷,我先與公主說,也好讓她心裡有個準備。”
水仙上了樓上,雲羅坐在窗前,正修改著昨兒翰林院送來的新戲本,是關於燕太宗皇帝的故事,說他如何一統天下的故事。
而戲通常不能長,一般不能超過一個時辰,太長了反讓人看得疲憊,雲羅要做的就是精減,文縐縐的言辭早前讓一位文章寫法樸實的侍讀學士修過,言辭儘量雅俗共賞,太雅百姓們看不懂,聽不明白。
“公主。”水仙滿是憐惜,手裡捧著新沏的熱茶,“公主,你聽了這事可不要著急,你要是著急,屬下就不說了。”
雲羅看著手裡的草稿,“先別說,還有幾百字就瞧完了,等我改完你再說。”
水仙擱下熱茶,“公主先喝幾口玫瑰花茶,這是豫王世子令人送來的。”
“代我謝謝他。”她說得輕淺。
修改了最後的幾百字,卻用了雲羅近半個時辰,她又反覆看了一遍,覺得已經妥當,道:“告訴虎妞,我們去翰林院。”
雖女裝沒男裝方便,可每次她都不是獨自一人出門,想來旁人也不會說什麼。
水仙應聲,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