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兒真的這麼奇怪,怎的韓公子也進宮給德妃賀壽呢,原是打著這主意。”又問,“姑母,韓德妃算計雲羅公主……”
如果娶雲羅的是她的哥哥,這也是一件極好的事,雖然雲羅不是昌隆帝的親生女兒,可是昌隆帝名下唯一的公主,那是賜了皇家姓氏的,再則雲羅的才幹、本事,朝堂內外誰不誇讚。
“姑母,我三哥今年雙十年華,爹孃至今還沒給他挑好訂親小姐呢。”
貴妃斂眉正色,“鄭家人不得打雲羅的主意。”
韓德妃打得,為甚鄭家人就不能打主意。
鄭貴妃抬手,對左右道:“都退下吧!”
待眾人退去,鄭非霧方不緊不慢地追問:“為什麼?”
“為什麼?”貴妃重複著,她可是服侍昌隆帝二十餘載的嬪妃,六宮之首,“皇上曾著欽天監給雲羅占卜算命,‘女中至尊’是尋常人能娶的?”
女中至尊……
這不就是說,雲羅乃是女子裡最尊貴的人。
普天之下,除了皇后就再無第二人,難道這雲羅是要做皇后的人麼?
現在的她便已經是尊貴不凡,被昌隆帝收為義女,賞賜皇族姓氏,有封號,有品階,還可與戶部、翰林院行走,雖是女子,歷朝歷代就算是真正的皇家公主也沒有這等恩賜。
貴妃低聲道:“雲羅是盛世鳳凰的命格,照欽天監的話說,她除了尊貴,更是祥瑞的化身,你以為皇上這麼疼愛她,僅僅是因為她會下棋,會哄皇上高興?”她不由得又罵了聲“韓德妃這個蠢貨,如此招惹雲羅,要是傳揚出去,皇上能高興嗎?”
鄭非霧不由捧住胸口,她頓時明白了為什麼貴妃寧可動要把她嫁入皇家的念頭,卻沒有要雲羅嫁給鄭家子孫的念頭,原是這樣,這等命格的女子,要是被別人打上主意,那就是心圖不軌,不由得心跳加速。
貴妃低淺繼續掐著眉心,“多少年了,還尋不到冰狐,害本宮受這頭瘋症之苦。”疼起來的時候,她真想不要活人,可是想著整個鄭氏一族,想著這二十多年昌隆帝對她的疼愛有加,除了沒有兒女,除了有這病症,處處倒還算順遂。
鄭非霧還沉陷在貴妃的話裡,問:“姑母,廣平王與雲羅退親,但近來雲羅與豫王世子親厚,是不是說,他們二人的勝負已明?”
貴妃停止了掙自己,眉心早已經紅了一片,每次一旦犯病,她就用這法子來折磨自己,“我著人把你從江南接來,不是要你嫁入皇族如何,而是要你與雲羅公主親厚。”
鄭非霧很快又明白了另一層意思:儲君是誰也許難猜,可未來的儲君嫡妻卻是雲羅。大家都說,雲羅那病許是活不久長了,若真如欽天監所言,她當是個長壽之人。
慕容祉正與監門衛的人站在宮門口說話,便見一個被蜜蜂蜇得不成人形的錦衣男子被抬了出來,腦袋變形,眼睛腫成了一條縫,整張臉腫得油光水亮,躺在木板上直哼哼,身上覆著一塊錦衾。
“喲,這是怎了?”
內侍稟道:“回將軍話,韓公子今兒入宮給德妃娘娘賀壽,不想在御花園裡被蜜蜂給蜇了。”
御花園裡雖有蜜蜂,也不至蜇成這般模樣,這得多少蜜蜂才能把他蜇成豬頭。
慕容祉目送著韓瑤臺,待他走遠,立馬去尋慕容禎。
雲羅用罷了午膳,正躺在涼榻上小憩,水仙站在珠簾外稟道:“公主,豫王世子求見!”
看看天色,現下可還早著呢,要麼是早上見她,要麼不是黃昏前見她,趕在晌午時分來見的還是頭回。
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雲羅道:“本宮即刻下去。”
她移到銅鏡前,見衣著得體,這才不緊不慢地到了樓下花廳,人剛至,慕容禎一臉緊張地道:“你今兒沒事吧?”
雲羅一臉迷惑。
小鄧子忙道:“聽說今兒御花園蜜蜂蜇人,說是韓小姐、韓公子給德妃娘娘賀壽被蜇了,世子擔心公主,特過來瞧瞧。”
為了這事過來的,她還以為是出了要緊事。
水仙一回來,就將那邊的事講給海棠聽,此刻忍俊不住,失聲笑了起來。
慕容禎走近雲羅,不待她答話,一把托起她的下巴,左瞧右看,雲羅伸手推開他的大手,冷聲道:“瞧什麼呢?”
“聽說你與他們一起給德妃賀壽。”
“蜜蜂蜇人的時候,我與鄭小姐已離開御花園,我又不是傻子,坐在那兒等蜜蜂來蜇?”
小鄧子追問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