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柳奶孃告訴給蕭忠嬸的話。蕭忠嬸這番說辭堅信不疑,柳奶孃在石頭買下徐氏祖孫三人後,入府氣急啐罵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長輩不滿晚輩所為的憤怒、擔憂。蕭忠嬸相信李萬財是被徐秋月迷花了眼。哪個少年不愛美人,但凡是男人,難免不會犯下這樣的事。
**是個年過四十的肥胖女人,塗抹著滿臉的脂粉,瞧不出本來的面目,彷彿那脂粉正簌簌地掉落,白如石灰,粉似麵糰,笑起來時,就似有人在扯著她的嘴角,僵硬得令人心裡生寒。
徐為見突然進來三個婦人,一一掃過三人,當看到**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徐秋月時,大喝:“你們想幹什麼?我們可是善良百姓,我們是自由之身。”
柳奶孃冷笑兩聲,“好了,什麼自由之身,你們可是官奴、官婢,少在我面前裝尊貴。我手裡可拿著你們的賣身契呢。”她立馬扭頭對**道,“早前我那表侄從揚州經商連夜趕回錢塘,上岸時不小心掉到水裡了,賣身契也一併溼了,這不,請了牙行給補上。”
蕭忠嬸一臉不屑地道:“這老東西就會胡言亂語,哼!那《賣身契》上可白紙黑字地寫著,你們是可任意轉變的奴婢。不過早前做過老爺、小姐,竟在我們面前裝什麼尊貴?呸!”
徐秋月姐妹一瞧這情形,難不成要將她們賣給這**,身子一顫,相依抱在一處。
徐為扯上嗓子:“我要見李爺!我要見李萬財!我要見他……”
柳奶孃道:“見什麼見?還想挑唆你孫女引誘他不成?他是訂了親的人,難道會因你孫女毀了自個的前程,寒了父母的心?”
徐為想要衝出屋子,卻被蕭忠嬸與柳奶孃攔住,反手一推,他本是老者,又是文弱秀才,重重跌在地上,只聽到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再看旁處,正有男子拿了木棍在門窗,砰砰磅磅。這是她們在防他們祖孫三人逃走,而今又有了賣身契,他們又能逃往何處,買主對於逃走的奴婢有任意處罰的權力,便是打殺了也無人非議。
****比劃了一根指頭。
柳奶孃道:“一千兩銀子?”
**更正道:“一百兩銀子!”
柳奶孃擺擺手,“這可不成。”
“我出一百兩銀子買那個大姑娘,小的那個沒長開,買回去還得養兩年。我樓裡的紅英姑娘要從良,正差個頭牌,就算買回去,也還得調教些日子呢。”
柳奶孃有些心動,大的一百兩,那小的好歹也能賣七十兩,這樣一來,她和蕭忠嬸還能各分十兩銀子,對於她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蕭忠嬸心下暗喜,想著能多賣些也好,“這也太少了,紅媽媽且說說,一老兩少給多少錢,我們也不做幾回賣。”
**想了一陣,“怎的還帶上老的了,那麼個老東西,我買回去作甚?”
蕭忠嬸壞壞笑道:“有了那個老的,你正不好逼了那大的聽你的麼,可不比你說項、調教都來得好。”
**還真覺這是個好主意。
蕭忠嬸道:“那小丫頭你出多少?這老的不算,買兩小的送老的。”
正討論價格,只聽在木匠們敲打的聲響裡,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可是李記鋪子?”
柳奶孃在錢塘認的人不多,但蕭忠嬸是在錢塘城蕭府長大的,又服侍過蕭家幾代人,因著是老管家的女人,城裡的權貴、體面的富貴人家都認得,聽到聲音,不由得“喲”了一聲,卻見是一個相熟的婆子領著個三十歲出頭的富商進來。
蕭忠嬸笑著迎上,喚了聲“桂牙婆”。
桂牙婆指著身後的富商,“這是從徽州過來的商人孫爺,就想著納個官家小姐回家做貴妾,你不是說你手裡正巧有這麼一個麼,特意領了他來相看。”
蕭忠嬸立時樂成了花,令柳奶孃開了門。
富商看了眼房裡的姐妹,一眼就瞧中了徐秋月,光那嬌怯誘人的眉眼,就撩人心跳加速。
蕭忠嬸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說辭。“這是宋敬妃舅族表妹,因著宋家獲罪,徐家滿門女眷被貶為官婢。原是這柳嫂子的侄兒要買來作妾的,這不,家裡長輩死活不同意,這才要轉賣的。因是買為作妾,李爺買來時就花了高價,當時他們又吵著要三人一處,所以……”
是昌隆帝曾經的寵妃——宋敬妃的舅族表妹,那時的徐家小姐,可不是尋常人可以肖想的。富商當即道:“開個價。”
桂牙婆與蕭忠嬸使了個眼色。
070 落魄為妾
(ps:o(n_n)o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