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寧長公主難以休滅的恨。
雲羅一臉迷茫。
柳奶孃喜道:“小姐,萬財從揚州回來了,連夜乘船趕回,就是為了送你去鎮海寺治病。你快起來,他揹你去鎮海寺!”
石頭傻傻地看著柳奶孃,“表姨,我有一天沒吃飯了呢。”
柳奶孃嬌罵道:“餓死你這沒良心的活該!要出門也不曉捎句話來,害得我和小姐為你擔心。小姐這病最是著急不得,我們生怕你遇見壞人被騙……”
自不提她原擔心石頭卷財跑人的事。
石頭面露愧色,“聽朋友說揚州那邊有收沒罪臣的產業,說是有兩家極好的鋪子,這不趕到揚州買下了,就……就沒想這許多。”小心地看了眼雲羅,只見她紅腫著雙眼,心頭越發揪痛,“下次再不會累妹妹如此擔心。”
雲羅道:“奶孃給哥哥做碗陽春麵。”上回柳奶孃做了一大缽,他竟二話不說地吃了,許是喜歡麵食的,又道:“再加炒兩個雞蛋。”
石頭道:“天就要亮了,得趕在早課時到鎮海寺,我且吃些屋裡的餅餌。”不等眾人答話,自取了餅餌盤子,將一枚精緻的餅餌塞到嘴裡,含著慣有的傻笑,直吃得兩腮鼓鼓。
柳奶孃衝他招了招手,石頭轉過身去,一面捧著涼茶壺,一面大口吃著:“揚州知州因與宋家交好,一併獲罪,我買的這兩處店鋪,鋪面不大,一個是三間鋪面的大雜貨鋪,一個是帶有座小院的布莊,價錢倒也公道,統共得二千五百兩銀子,尋人打點官府等,又花了二百兩銀子。這是房契,妹妹且收著。”
雲羅並沒有接手,“且放哥哥那兒。”
“還是擱在妹妹這裡好,我一個大男人整日在外奔波,帶在身上多有不便。你且擱好了,我正指望著這兩處鋪子賺大錢呢。”
雲羅見推辭不過,令繡桃接過,依舊收到錦盒裡。
柳奶孃道:“小廚房有昨晚泡好的銀耳和蓮子,我這就去做羹湯,小姐吃上一碗再去。”
石頭道:“天色就要亮了,現在就動身。”他擱下茶壺,將身一蹲,拍拍肩膀,“妹妹,我揹你去。”
雲羅低應一聲,鎖好錦盒,叮囑道:“我去鎮海寺用齋飯,奶孃與繡桃小心看著屋裡,我儘快回來,要裝成我在東閣的樣子。”
昨晚與柳奶孃說過這事,柳奶孃忙道:“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天色矇矇亮,石頭背了雲羅出東閣,自小門處出來,小門的黃毛狗認得他,石頭還餵過兩回黃毛狗,如今見到他,搖著尾巴很是溫順。
出了蕭府,石頭加快步子。
出城後,雲羅道:“哥哥,我們先走會兒。”
“好,若是你走不動,與我說一聲,我揹你。”
雲羅應了。
兄妹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石頭隨後,看著嬌弱的雲羅,憐惜之情由然而生。
“這次揚州那邊的事是劉鐵牙告訴我的。揚州知州馬天賜因宋家的案子被牽連,馬家收沒家產,子女淪為官奴、官婢。我問過徐先生,他對馬家知之甚多,徐先生建議我設法買下馬天賜的庶長子馬文華,說此人乃是經商天賦。”
雲羅不禁愉悅的笑了起來,好久沒有這麼輕鬆、歡暢,蹦蹦跳跳,在路邊掐了截柳枝,步履歡快地走著。
“我在揚州官府買下兩處店鋪後,打聽了一下馬文華的事,今年十八負,原是訂過親的,聽說馬家有不少鋪子本是由他打點,確實有些本事。”
“買下他得多少錢?”
石頭想了一下,“十五兩銀子。”
“既是如此,哥哥買下便是。”
石頭搖頭,“原是要買的,可後來我認識了劉鐵牙在金記大牙行在揚州分行的小夥計朋友,他偷偷告訴我說,馬文華早前訂親的乃是宋夫人的孃家族侄。宋夫人原姓徐,我懷疑這人是徐秋月。”
徐秋月,數日前石頭買下的祖孫三人中的大孫女。
傳聞,宋敬妃在**毒害貴妃獲罪被貶冷宮。次月,宋家的家主、宋敬妃之父宋慶年因當朝頂撞皇帝,目無君上而滿門獲罪,抄家之時,又發現家中藏有對皇帝不敬的詩作,被定為“叛黨”,下令查抄六族,而宋夫人的孃家首當其衝,成為宋家被抄後的第一家。
石頭停下腳步,一臉迷茫地望著鎮海寺方向,“妹妹,我發現自己掉進了徐先生布的局。”
雲羅低呼一聲“啊”,“怎麼回事?”
石頭還記那日在金記牙行買下徐氏祖孫三人,領著他們原要回蕭府,徐先生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