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親。”凌雨裳退坐到貴妃椅上。
凌學武道:“娘,我要娶靈兒,我要以正妻之禮娶她。”
神寧捧著茶盞,卻沒有飲用,冷厲的眸光射向玉靈兒,“你可知道她是青樓女子,還曾在青樓獻藝賣笑兩月?”
這是什麼語調,是說他的玉靈兒和那些尋常青樓女子一樣麼?
凌學武大聲道:“不!靈兒她潔身自愛,她這一生只得我一個男人,娘怎麼可以這麼說她。她心地善良。為了和我在一起,她和她娘斷了母女情分,就連她姐姐也不理她,我不能委屈靈兒,我要娶她。我要讓她做我的妻子!”
當他在京城青樓再遇玉靈兒,那種歡喜,那種雀躍難以比擬,他視她如珍似寶,甘願大把大把地在玉靈兒身上花錢,甚至還與玉靈兒在青樓裡舉行了一場簡單卻不失隆重的婚禮。當他發現玉靈兒交託給他的是完璧之身,他彷彿得到了天下最豐厚的獎賞。
這種情。沒有隨著兩三月的時間而退去,相反的,他每一天都沐浴在幸福中,哪兒都不願去,只要能陪著玉靈兒就好,能和她在一起。就是世間最大的幸福。
凌雨裳輕輕一笑:“弟弟,你可知道她是什麼身份?自來門當戶對……”
“世間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喜歡的人,也深深地喜歡自己。娘,我和靈兒已經舉行了婚宴。她已經是我的妻,我希望娘能接受她這個兒媳婦,靈兒會和我一起孝敬你和爹。”
凌學武說得振振有詞,彷彿沒有什麼事可以分開他們,只脈脈含情地捧著玉靈兒的兒,四目相對,那是如春水般的痴情,落在凌雨裳的眼裡道不出的嫉妒刺目。
她也曾盼望有朝一日慕容禕可以這樣看她一眼,就一眼,她便可以死而無憾。
神寧一直在忍耐,看著自己心愛的兒子與青樓女子這般相對,還有那女子綰起的婦人頭,怒不可遏,“砰”的一聲,手中的茶盞便飛拋了過來,眼瞧著茶水就要撲到玉靈兒身上,凌學武縱身一閃,竟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玉靈兒。
“瘋了!我看你這孽子是氣不死本宮不肯罷休!這女人有什麼好的?她這樣的女人,就喜歡攀高枝、受慕榮華富貴,為了這麼個女子,你居然要與本宮作對?有多少尊貴的官家小姐等你挑,你就瞧著她了……”
是她錯了,早前她以為凌學武就是玩玩而已,過了新鮮勁也就放下了,可等來的不是凌學武的放手,而是帶著玉靈兒到她跟前,竟說要娶她。
她神寧的兒媳是青樓女子,這讓她情何以堪。
不,她絕不容許。
一杯茶水飛潑,竟被凌學武給受了。
他真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居然不惜令她擋滾水。
玉靈兒依在凌學武的懷裡:“你傻了麼?你沒事吧?燙不燙,有沒燙壞?”
她的焦急,她的慌張,落到神寧的眼裡,只化成“狐媚子”三字,這讓神寧憶起了宮裡的鄭貴妃,也是這樣軟綿綿的說話,足可以將大好的男人給溺斃在女人的柔情之下。
“好大的膽子,在本宮面前就該卿卿我我,到底是那種地方出來的,全不顧顏面、規矩!”這分明就是挑恤,分明沒把她放在眼裡。
凌學武扭過頭來,看著高高在上的神寧,“娘,你一杯水砸來,靈兒就說了幾句關心我的話,你至於如此嗎?啊!”
神寧面上怒火叢生。
凌雨裳柔聲道:“弟弟,母親正在氣頭上,你就少說兩句。”
凌學武道:“娘,靈兒她真的很好,時間長了,你一定會發現她的優點,她單純、善良、有才華……”
還誇呢!
神寧振臂一呼:“來人!把小候爺給我關入桂堂!將這個攀附高枝的女子趕出神寧府!”
凌學武扯著嗓子:“不要!不要!”張開雙臂,如母雞護小雞般地將玉靈兒護在懷裡,死死地抱著,彷彿有人要與他搶奪一般,嘴裡一聲高過一聲地大叫著,直叫得聲嘶力竭。
玉靈兒淚水橫流:“大公主,我是真心對學武的,我是真心的……”
幾名婆子衝過來,剝手的。拉扯的,亂成了一團。
凌學武不放,她們不敢拿他如何,卻拼命地擰掐著玉靈兒的胳膊。玉靈兒的手背上立時便多了數枚月牙狀的指甲印,有的滲出了血珠,可她還是不放。
凌學武瘋了一般的舞手足踹,嘴裡罵道:“死婆子!敢傷我的靈兒,我跟你們拼了,我跟你們拼了……”
兩個人任是如何相依,終是被五六個婆子給拉扯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