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
她不過是見了一回,朱婉就如獲至寶,也不知道她到底從中做了些什麼。紀太太的孃家兄弟竟在去歲十月從熱暑之地的瓊州調至滁州,這之後又有幾位官家太太、奶奶來訪。
雲羅坐起身,“朱婉不會無故登門,她這次謀的是什麼?”
繡桃低聲道:“年節前小姐就這事在家書裡提過。過完年節後,小姐見過幾位官家太太、奶奶。再沒聽說哪位晉升官位的。”
“若蕭府太容易被搭上,他日越易出事。李爺介紹入府的生意人個個都仔細調查、瞭解過,其背景如何、為人怎樣,但凡可靠的才引入府中。朱婉一個內宅女子,未必有這份謹慎、沉穩,如此就越易出事。”
這是她與蕭眾望說的話,家書裡她沒有半句一字勸慰話,而是說與商人共同經商的事,是經過再三瞭解過,才會收入府中。
雲羅道:“我今日正在做杜先生留下的功課,任何人休擾,請她們到南院春姨娘那兒。”
朱婉在樓下花廳,一聽是這個理由,驚道:“雲妹妹她……”
繡桃欠身道:“前幾日收到了杜先生的來信,問了我家小姐功課的事,小姐擔心先生歸來要檢驗課業,不敢有怠,得認真完成功課。”她輕聲道,“小姐說,請紀大奶奶帶客人去南院春姨娘哪兒。”
朱婉移出花廳,站在院中道:“雲妹妹,雲妹妹,我可是特意來探你的。”
雲羅坐在案前,這是多少遍計算杜繹的《算術小軋》她已經計不得,幾乎每個月都會算上一遍,當成是消遣,亦是檢驗之前的答案。“婉姐姐請回,我得閉門做功課,不能與你見面了。要是先生罰我,婉姐姐可是幫不上幫的……”
朱婉道:“我幫妹妹寫《讀書感悟》。”
她朗聲誦道:“有梨桃一堆,若是梨、桃各裝一筐,梨子尚多八隻,桃又少五隻,倘若均裝三筐,梨少一隻,桃多兩隻,梨桃幾何?”
朱婉聞所未聞,雲羅鎮日呆在府裡就為了做這種功課?
知縣夫人亦出了花廳,輕聲道:“紀大奶奶,這是工部、戶部官員間盛行的《算術》,聽說就連當今皇帝也是極感興趣的,如今在京城、洛陽一帶最是盛行。”
這原是讀過書的大家公子們喜歡的,而云羅也在學這些。
朱婉問繡桃:“杜先生要回來了?”
繡桃道:“寫信問小姐的功課完成得如何,離開一年半,還是收到的第一封信呢。”
朱婉面露憾色,看著知縣夫人近乎央求的目光,道:“雲妹妹,今兒我帶了一位客人,還請一見。”
“婉姐姐,且領人去南院春姨娘處,請吧!”
她不想與朱婉周旋,只想獨自靜會兒,把自己的功課再檢查一番。
朱婉見她執意不見,輕嘆了一聲,領了知縣夫人去春姨娘那兒小坐了片刻。
一出府門,知縣夫人輕喚“紀大奶奶”,“你答應了幫忙引薦,可是如今……”她丈夫原不在錢塘任官,不在乎多罪了紀家,那可是八千兩銀票呢,“一早說好了,若與蕭府搭上關係,我自會孝敬的。”
“你……”朱婉吐了一個字,“今兒不成,過幾日再試。這孩子如今大了,使起大小姐性子來。”她自從有身子後,來蕭府的次數便少了。
而今,春姨娘回府,巧嬸子母女被雲羅斥走了,原因很簡單,這府裡有當家主事的春姨娘。
春姨娘自是幫襯著聽雲羅,“嘉勇伯是個愛面子的,到時候若要外人非議,說幾個下人還得用蔡府的,可不是打蕭府的顏面麼,巧嬸子且與喜兒回臨安府。”
巧嬸子母女一走,雲羅的東閣都是自家人,汪嬸子又搬回了東閣,花琴師也住在東閣裡,不僅是教琴棋,也授書畫,連帶著阿翠、繡桃等人都學了一些。
三月末,杜繹領著羅孝歸來,入府小坐片刻,便令人請雲羅到書房。
雲羅攜了繡桃、阿碧來到書房,東閣只留了汪嬸子、花無雙與阿翠守著。
他先檢查了二十二書籍的《讀書感悟》,樣樣倒也完成得體,雲羅的字比一年半前有大進,筆力沉穩,字型圓潤。雖不是特別好,倒也是這等年紀孩子中上之姿。
雲羅奉上《算術小軋》的答案簿,但見杜繹從懷裡掏了本書出來,竟是一頁答案,照著那答案對照了起來,接連瞧看了七八頁,竟未發現一處錯處,即便早前有錯的地方已經修改過。
“你做完此書用了多久時間?”
繡桃道:“玩玩歇歇,我家小姐用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