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冷靜的告訴他們,現在的狀況採取手術的話,效果不佳,不建議採取手術治療,問他們是否考慮轉院回家,說病人現在已經意識模糊,隨時都可能停止呼吸,讓回去準備後事。
石頭慌張的看他叔叔,然後聽見他叔叔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好一會才說:“馬上轉回去。”
孫昊陽說:“三眼,叫家裡的醫生過來照顧劉媽。”
丞之埋頭,不知在想什麼。
回到家裡,丞之讓孫昊陽把劉媽放進自己懷裡,撇開眾人滑著輪椅去浴室,將門反鎖,把空間的水不要命的往浴缸裡放,這些水就像他的血液一樣,隨著它們的大量流出,丞之的頭髮一點點變白,先從鬢角,然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劉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老太太摸著他的臉,看到他瞬息萬變的面容並不顯得驚慌,只是搖頭,老太太說:“先生,……不用了。神力也有窮時,我喝了三個月你的水,為你多做了三個月的湯,已經是上天的眷顧,每天看著你一點點恢復,得到不亞於你母親生你養你的高興,我一生沒有孩子,心裡一直把你當我的兒子,你回來陪我,我已經很滿足了。石頭被我轉進了你的戶口,他會代我照顧你到老。我死了,你不要怕,小孫是個好孩子,我對他也放心的。……陳先生好久都沒有過來喝我做的湯了,以後沒有機會了,你不要恨他,放過他吧!
也放過你自己。”
丞之強忍淚水,說:“小老太太,就喜歡操心。……怪不得活到這把歲數都嫁不出去。”
劉媽笑:“你們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
說完,小老太太往他懷裡鑽了鑽,喚著:“先生,先生。”
靜靜的就走了。
看她閉上眼睛,丞之的眼淚才終於決堤。
門外面的石頭、孫昊陽、周珍珍、小週週靜默的站立著,石頭彷彿感應到什麼,幾乎是一瞬間,張大了嘴巴,哭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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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不副實
如果只是一張皮,我可能會痴迷一時,不會痴迷一世。
丞之看著花叢中間的黑白照片,心想:你以為我長大了,希望我可以堅強的時候,其實我只有小小的一點,小到從來不害怕想象過父母家人離開。是的,從來不害怕想象。
當你以為我還小,害怕留我一人在世界上的時候,其實我早已經長大,大到不相信任何形式的離別。
只是中間從小到大的過程,我寧願那只是一場噩夢。
而如今,我卻要在你離開我以後,因為你的善良感恩這一場噩夢。
孫昊陽盯著很不對勁的丞之,害怕他承受不住的時候,那個人卻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慘淡的無可奈何的笑容。沒有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一手辦完了劉媽的葬禮。
石頭腫著杏子眼,看眼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莫名有了一種心疼,直到在若干年後,他才終於明白在這個男人沒有回家的時候,劉媽日日夜夜唸叨他的原因。才知道,他話很少,情緒也少,可是他很堅強的,甚至是頑強的愛著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然而他此刻還不懂,他只是依照劉媽的教導和叮囑,發誓接替劉媽照顧叔叔到老。也許不會讓他等很久,叔叔就會老到需要他照顧了。所以他要努力一些,他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使命。
叔叔現在變老了。老到什麼地步呢?
兩鬢全白。面板鬆弛,像一顆枯樹一樣皺巴巴的。他記得自己看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都驚訝的忘記了哭!周珍珍捂緊了嘴巴!小週週呆呆的!孫昊陽……
孫昊陽摸著他的臉,哭了。他愛他的容顏,恨他的深情。
葬禮那天,陳毅也過來了,他來的時候,帶著一種冬至的涼氣,一身黑且冷的西裝和黑的發亮的皮鞋,走到劉媽的墓碑前面,弓腰放下一束白的爛漫的菊花,又給這位可愛的老太太鞠躬三次。最後他盯著劉媽的照片,說了一句什麼。離開的時候,他看著丞之,丞之的衰老並沒有讓他太失態,甚至他眼裡的色彩都沒有變幻多少。紅顏枯骨,如果他能陪著丞之老去,也許是一種恩賜。
輪椅帝的宣傳預告片開始在各大電影網站和電視上播出,伴隨著電吉他的輕響,宣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