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假裝的戰鬥,他也不可以任其弄假成真,因為他所用以投擲敵人以及發現敵人用以投擲自己的那種東西,和他在其自己以及敵方都有可能使之用壞和受損的那種東西,不應該就是善本身;因為他的戰鬥,正是為了保全善和完成善。
他冒著損壞危險而被用於戰鬥的,只是那些無所偏袒的才能和能力而已。可是事實上這些才能和能力又不是別的,正就是要透過戰鬥以求保全和實現的那種無個體性的普遍。——但是這個普遍同時又透過戰鬥這個概念本身而直接地已經實現了;它是潛在、普遍;而它的實現,只意味著它同時又是為對方而存在的普遍。上面談過的那兩個方面,即普遍曾分別地在它們那裡變成一個抽象性的那兩個方面,現在不再是分開來的了,現在,在戰鬥裡,並透過戰鬥,善同時在兩種方式下被建立起來。——但當德行意識出來與世界程序開始戰鬥的時候,它是把世界程序當作一種與善對立的東西的,而在戰鬥期間,它發現世界程序是一個普遍,並且不僅僅是抽象的普遍,而且是一種因個體性而取得了生命的、為對方而存在著的普遍,或者說,就是現實的善。於是當德行去和世界程序作鬥爭時,它到處所遇到的地方盡是善本身的一些具體存在;善,作為潛在於世界程序裡的東西,是不可分解地交織在世界程序的一切現象裡,並在世界程序的現實裡取得了它自己的實際存在。德行因而發現世界程序是不可損害的。
而善的這樣一些具體存在以及種種不可損傷的關係正就是德行自己所要孤注一擲地予以犧牲捨棄的那一切環節。因此,這種戰鬥只能搖擺於保全與犧牲之間,或者說得更確切些,這種戰鬥既不能犧牲自己也不能損傷敵人。德行不僅象是這樣的一位鬥士,他在決鬥中所唯一關心的是保持其寶劍的光亮,而且德行所以要開始決鬥,也正是為了要保全武器;並且,它不僅能夠不使用它自己的武器,它還必須使敵人的武器也不受折損並保護敵人使其不受它自己的攻擊,因為所有這一切都是它為之而奮起作戰的那個善的高貴的部分。
相反,這個敵人卻不以潛在性而以個體性作為本質。這個敵人的力量因而是一種否定的原則,對於這否定原則而言,沒有東西是永恆不變,沒有東西是絕對神聖的,而且這否定原則能夠冒一切事物的任何危險並承擔一切事物的任何損失。
這樣一來,它的勝利是一定了,它一定會取得勝利,這既是由於它自己的本性,也同樣是由於它的敵人所糾纏著的那種矛盾。凡在德行那裡是自在'或潛在'的東西,在世界程序這裡就僅只是自為或現實的東西;世界程序擺脫了一切固定的與德行密切結合著的環節。只有一種環節是被世界程序掌握在它的權力之下的,那只是因為這樣一種環節對於它來說是既可以被它揚棄也同樣可以保留下來;因此,與這環節牢牢結合在一起的道德武士也同樣被掌握於它的權力之下。道德武士不能象脫掉一件外衣那樣把這環節解開丟掉,從而取得自己的自由,因為這環節是它拋棄不了的本質。
最後談一談埋伏問題。據說善的自在'或潛在'會狡詐地從埋伏裡出來襲擊世界程序的側背,其實這個希望本身就是空的。世界程序是確知其自己的、覺醒的意識,它決不容許從它背後偷襲,而是處處面對著敵人的;因為世界程序是這樣的東西:一切都是為它的,一切都立於它的面前。但潛在的善呢,如果它是為它的敵人而存在的,那麼它就存在於我們已經談過了的那種鬥爭中;可是當它不是為它的敵人而是潛在著的時候,它是才能和能力的被動工具、無現實性的質料。
而如果把它設想為具體存在,那它就該是一種昏睡的、呆在後面誰也不知是什麼地方的意識了。
'Ⅲ.個體性是普遍的實在性'
德行於是被世界程序克服了,因為事實上德行的目的是抽象的非現實的本質,並且因為從現實性看來,它的行動是以僅只表現於言詞裡的區別為根據的。德行當初想捨棄個體性而使善成為現實性,但現實性根本不是別的,本身就是個體性。善本來被當作是自在或潛在的東西,與存在著的東西相對立,但自在或潛在,從它的實在性和真理性上看,毋寧就是存在本身。潛在首先是與現實性相反對的本質抽象性;但抽象性卻正是那種不真正地存在、而僅只為意識而存在的東西,而這也就是說,它本身就是現實的東西,因為現實的東西就是那種本質上為一他物而存在的東西,或者說,它就是存在。但德行的意識是以自在與存在的這個區別為根據的,而這個區別並沒有真理性。——世界程序本來被當作是善的反面,因為它以個體性為它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