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卻沒辦法回答。魯十七郎抬頭看看金氏女人含笑的臉，很快低下頭去。
金氏女人笑了笑說：“你的皮鞋真好看。你脫下來我穿上試試。”
魯十七郎就脫了軟牛皮鞋，金氏女人也脫了腳上的布鞋把皮鞋穿上，站起來走幾步，彎著身子左右看看腳說：“不一樣的人就是不一樣。鞋不一樣，走的路也不一樣。你發了半天呆了，是想走了吧？”
魯十七郎說：“是啊！我什麼都不會做，也什麼都不想做。但我也知道，在這裡過活我可能活不了。”
金氏女人坐在凳上，抬腳脫下皮鞋。金氏女人的腳是赤裸的，白白的，腳的形狀好看，腳趾頭也修長。這不像魯十七郎在山東老家看過的女人的腳，也不同於比較熟的姐姐們的腳和媽媽的腳，那些女人的腳是小腳，是三寸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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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老虎 第二章 2（7）
魯十七郎突然說：“我能摸摸你的腳嗎？”
金氏女人愣了一愣，看看魯十七郎說：“行，你摸吧！”
可是，魯十七郎剛剛摸上金氏女人的腳，金氏女人突然傳了電似的縮回了腳，飛快地穿上鞋，又站起來，說：“我該做午飯了。”
魯十七郎看到金氏女人紅著臉頰快步進屋了。魯十七郎的臉也紅了，心也怦怦狂跳了幾下。
吃中飯了，蓋小魚急急忙忙跑回來，對魯十七郎說：“表舅舅你快吃，你這樣子的傻少爺可能有活幹了。吃完飯我帶你快去。”
吃飯時，一直低著頭默默吃飯、不敢看魯十七郎的金氏女人這時抬起臉對魯十七郎說：“你留下來住這裡再試試。好吧？”
魯十七郎說：“行！我再試試。我也不想灰溜溜地打道回關里老家。我喜歡睡火炕，但我怕坐船，坐船太難過了。”
金氏女人看著魯十七笑笑，目光碰上魯十七郎的目光，臉頰又一次紅了，眼珠極為靈動地往一邊閃，表情很是誘人。就連在一旁拼命往嘴裡扒飯的蓋小魚都奇怪了，不等嘴裡的飯嚥下去就說：“媽，你今天的眼珠真好看。”
金氏女人沒接蓋小魚的話，低頭吃飯，並悄悄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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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老虎 第二章 3（1）
到了晚上，蓋小魚自己回來了。像是在外面吃過了晚飯，他脫了衣服洗了腳，就爬北炕上躺下了。
金氏女人看看蓋小魚，想問話又忍了。出門站院裡發了一會兒呆，沒看到魯十七郎回來，就回屋自己吃了晚飯，收拾了炕桌。然後她在南炕脫了衣服躺下，沒過一會兒又起來，穿上鞋下了地，出去端盆水回來坐炕沿上洗起了腳，洗著洗著停了手，看著自己的腳發了陣兒呆，才問：“小魚，表舅舅幹上活了？”
蓋小魚根本沒睡著，是吃得太多撐著了，聽了媽媽問話就坐起來，說：“是啊！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以前那些招人的傢伙一看錶舅舅是個穿長衫戴禮帽穿皮鞋的傻少爺，又長得像個俏窯姐似的，就擺手說去去去，一邊去，這不招人秧子。這次不一樣了，表舅舅可牛皮了。”
金氏女人也好奇了，也不出去倒洗腳水，把雙腳擦乾收回炕上，盤腿坐直了，一隻手託著腮，看著蓋小魚，聽蓋小魚說。
蓋小魚又說：“我白天轉到南街，看到吳記皮貨行招識字的夥計。我就告訴人家二櫃，表舅舅是關內來的老秀才的秀才兒子，臉長得好看，人又老實又幹淨。那個破二櫃不信，說我吹牛，可大櫃的媳婦大奶奶信了，要看人。我趕回來帶表舅舅才去了。吳記皮貨行大櫃大奶奶一眼看到表舅舅就說，就你了，一看就是能文能武的三國俏周郎，一年三十塊大洋，年底結算，今天就上工。媽，你說多順，表舅舅那樣的往那一站，比那好看的大奶奶都好看。大奶奶叫表舅舅坐身邊，和表舅舅說了一下午的話。到了晚飯前，大奶奶又叫表舅舅陪著吃飯，連我也不叫走。媽，我吃了十八個蟹黃大包子，還吃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好吃的。媽，我可見識了，表舅舅真是富家少爺，那些好吃的，他瞧不上，根本不怎麼吃。媽，表舅舅沒在咱家吃破拌飯爛泡菜吃得多。我吃不動了，就回來了。表舅舅留皮貨行了，歇活了才能回來。媽，你又能找老排接客做生意了，要不過幾天老排都走了，咱家沒大洋用了你又發愁了。”
金氏女人突然發火了，喊：“小王八犢子，像條小狗似的什麼也不懂。接客，接你媽的客！”
蓋小魚愣一下，抬手抓頭皮嘿嘿笑。
蓋小魚躺下了，還是肚裡撐得慌睡不著，又怕被罵又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