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小衝突,在調查團和日本各部門之間,還在不斷的上演。只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以日本政府官員認慫而收尾。
包括齋藤大佐也不例外,縱使心中有萬般不願,最後還是要乖乖的交人。
沒有辦法,為了儘快結束俄使館案,打發掉公使團那幫瘟神,日本政府根本就沒得選擇。
……
“什麼?德成被抓了,不是讓你們別出頭麼?”
李伯安驚呼道。
白天還在給國內來的朋友普及常識,告誡他們不要亂摻合事兒,晚上就收到了合租好友被捕的噩耗。
因為抹不開情面,白天兩個人出去參與遊行,晚上歸家的時候,就剩下了一人。
“伯安,這真的不怪我們。參加今天的遊行,我們只是被拉過去湊數的,無論喊口、打標語,我們都混在人群中間。
正常情況下,警察只會逮捕策劃者,以及前面帶隊領頭的。就算是發生意外,我們也能夠跑得掉。
只是今天不同,日本政府出動了軍隊。場面太過混亂,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反正遊行隊伍和軍隊發生了激烈衝突,最後還動了槍。
場面失控後,日本軍警就像是瘋了一樣,四處拿人。德成因為和三井太郎走得太近,被誤認為是鐵血復仇會成員……”
越說聲音越小,彷彿是對自己白天臨陣脫逃感到羞愧。不過眾人關心的重點,明顯不在這裡。
又不是在戰場上,軍警拿人當然要跑了。真要是留下來同甘共苦,那才是真的傻子。
沉寂了一會兒功夫後,李伯安緩緩說道:“好了,德然。這不是你的錯。德成的意外誰都不想看到,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我們還是想辦法撈人吧!”
“撈人”,從來都是一項技術活。尤其是從日本軍隊中撈人,那就更麻煩了。
這年頭能夠外出留學的,都是非富即貴。莫說是普通平民了,縱使是鄉紳縣望之家,也供養不起一名留學生。
沒有辦法,哪怕是去留學成本最低的日本,那也要花費上千兩白銀。這些錢在國內,都能夠置辦百畝良田。
要是留學歐洲,那就更貴了。再怎麼節省,幾千兩白銀都是要花的。如果成績不好,需要掏贊助費,那就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也是留學生時常打工的主要原因。家裡給的錢不夠,不去打工賺錢,就沒有辦法順利完成學業。
可惜大家的人脈關係都在國內,現在遠在異國他鄉,他們背後的關係網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
王德然點了點頭,略顯猶豫的說道:“回來的路上,有日本朋友告訴我,現在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會想辦法撈人,讓我們別輕舉妄動,免得惹火燒身。”
“惹火燒身”,對國人來說絕對是一大禁忌。尤其是在海外的時候,大家更是奉行著自掃門前雪。
如果不是好友被捕,估計大家也就傷感一下,最多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點兒小忙。
李伯安無奈的搖了搖頭:“日本人怕是指望不上了,最近被捕入獄的那麼多,其中也不乏達官貴人。
那麼多手眼通天的人物,都沒有能夠把人弄出來。顯然,現在這已經不是日本人自己說得算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所有涉嫌俄使館案的問題,處置權都落到了公使團手中。
日本人現在找替罪羊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替德成脫罪呢!”
不是李伯安悲觀,實在是瞭解的太多,對這個世界看得太過透徹。
面對國際社會的逼宮,日本政府都選擇了認慫。在這種背景下,逆勢而為本來就是取死之道。
作為一名旁觀者,從一開始他就不看好日本同學組織的遊行示威。要是遊行有用,列強豈不是隻能回家吃麵了?
何況,這次本身就是日本政府理虧。使館區的警察,沒有能夠發揮應有的作用阻止慘案發生,日本政府就難辭其咎。
如果是二戰時期的日本政府,沒準還敢和國際社會硬頂一下。可惜現在是日俄戰爭前的日本,面對列強的大兵壓境,不從心就得捱打。
別看歐洲各國“重實利,輕虛名”,就以為他們的臉面就不重要了。為了面子確實不值得大家勞師遠征,但是海軍順手幹一票還是沒問題的。
“要不我們向朝廷尋求幫助吧,劉大人現在也是公使團中的一員,應該能夠說上話。”
說話的是問詢趕來的留日同學。留學生的圈子本身就不大,出門在外大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