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終究緩了,黃藥師因此並不大礙,而這個弱小女子焉有活命?
黃藥師伸手一探,氣息已無,大嚎一聲:“老魔頭,你殺了她了!”
馮哈哈突遭變故,心神已經亂了,自己適才這狠命一擊,必然致人死地,何況馮蘅這樣一個不懂半點武功的小姑娘?馮哈哈俯下身來,捉了小蘅手腕,著手冰涼,顯然不活了。
“撲通”一聲,馮哈哈坐倒地上,嘴裡咕嚕不停,精神已不清明。
黃藥師輕聲喚道:“傻妹子,你醒來……”馮蘅又如何能醒?黃藥師心中痛苦,又是大叫一聲:“老賊,你殺了她了!”
馮哈哈一聽,驚粟一團,叫道:“小蘅死了麼?小蘅死了麼?……”
曲靈風戟指叫道:“老怪物,你還不了斷麼?”
馮哈哈驚懼站起,喃喃道:“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撒腿就往外面跑,慌不擇路,頭在洞口一撞,“轟”地一聲,石屑墮下幾塊來。
曲靈風見黃藥師還在亂罵,大聲道:“黃兄,你快救她一救!”
黃藥師方始回過神來,伸手在臉上一抹,叫道:“曲兄弟到外面採九味草藥來,紅花、岔根、飛白、星子令、雀舌、求一、山頂、青皮、(奇*書*網^。^整*理*提*供)柏葉這九種草藥你可識得?”
曲靈風回道:“識得。”
黃藥師道:“好,速速採來,多多益善。”
曲靈風依命而去,黃藥師把馮蘅抱到死火齋中,放到床塌之上,探摸著替她接好四根斷裂的肋骨,但覺她身體尚溫,心中立時欣喜萬分。
那曲靈風辦事卻是靈俐,轉眼將九味草藥採集齊備。黃藥師到外面接回一杯露水,和著露水將草藥捏團,放到小蘅口中含著。
直到第三日,馮蘅竟然悠悠轉醒,睜開眼睛望望黃藥師,嘴角動了一動,似要說話,無奈牽動了傷處,一陣咳嗽過後,復又昏死過去。
黃藥師心下寬慰,熱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抓住曲靈風的手,喜道:“這位妹子活過來了。”
直到得第七日上,馮蘅才開口說話,隱約是一會叫“黃大哥”,一會又叫“爺爺”。
黃藥師精心調理,片刻不離馮蘅床前。日子一天天過,黃藥師臉上的笑容卻是一天比一天燦爛。
足足過了半個多月,馮蘅方始神智清明,睜眼見到黃藥師、曲靈風二人,問道:“我爺爺呢?”
黃藥師略一沉吟,道:“馮島主以為小妹傷重不治,受了點刺激,想必此時已經離開了叢竹島。”
馮蘅眼珠一轉,道:“爺爺離開叢竹島,還能去哪兒呢?難道去大理找奶奶?”
黃藥師又取來藥丸給馮蘅服用,馮蘅見他指尖染得一片粉紅,想必又是親手揉捏花瓣所致,微微一笑,道:“黃大哥又把花瓣給我吃,難道還是給岳家兄妹的‘無常丹’麼?”
黃藥師一怔,笑道:“不是不是。這個方子卻是古怪,乃九味奇花並朝露所制,最適治療內傷。”
馮蘅一聲嬌笑,道:“既如此,小蘅管它叫‘九花玉露丸’吧。”
黃藥師輕聲笑道:“這個名字極恰,取得也比先前的好聽。”
馮蘅撲閃撲閃眼睛,調皮地笑笑,也不說話,半晌又道:“等我好了之後,我要到大理去找爺爺,爺爺一定去找奶奶了。”
黃藥師聽到這裡,不知道該讓不讓她去。
馮蘅幽幽說道:“世上都說爺爺是個魔頭,其實爺爺也不全壞。”
黃藥師道:“黃某雖知幾日來接連被騙,其中仍有多處疑點未能盡解,小妹請說。”
馮蘅坐起身來,道:“爺爺真名叫做馮致虛,年輕時候被奶奶拋棄了,還被奶奶鎖在大理國千秋巖上,一鎖就是一十五年。十五年來,爺爺不僅沒有死,他冬食雪夏食苔,承日月精華,練就一身卓絕武功。後來爺爺掙脫了鎖鏈,找到奶奶把她殺死了,大概是奶奶負心,我不大懂……爺爺的脾氣雖然因此變得令人捉摸不定,但他對奶奶卻是一片真心,人雖殺了,卻每年中秋夜不忘赴大理憑弔,算是一家團圓。最近幾年我年年都跟著去的。”
黃藥師好奇問道:“那妹子的父母呢?”
馮蘅道:“父親在金國做官,卻不便逃回大宋,況且我家世居淮北,也不願南來。”
黃藥師“哦”了一聲,聽她繼續講。
“爺爺因此喜歡殺人, 稍有不如意便大開殺戒,後來殺得膩了,自己不再動手,想方設法把人折磨死掉方才暢快,被殺之人往往還不自知。爺爺見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