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3、第三章
一九八八年八月十五中秋節!家家戶戶歡樂慶團圓的日子裡,龍伏鎮水庫村的蘇家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為什麼呢?
因為他家的二兒子得了怪病已是一年有餘!說是怪是因為就是醫生都不知病因,就像睡著了一樣!一睡就是一年,不吃不喝,除卻消瘦了許多外沒別的病症,但還有氣息。為了孩子蘇家夫妻到縣、市醫院不知去了多少次,但都無結果!亂投醫的夏梨甚至請了幾個跳大神兒的神棍,但是依然毫無起色!最後不得已,相信了一個年輕人一年後就會醒來的說法!可以說這是支援夫妻兩人最後的希望了。
“寂然,你說這孩子咋還不醒來呢,這都已經到了一年了!也不知道那雲姓的小子說得準不準?”夏梨重複著這一年來每天都在做的事——給兒子擦洗身子邊抹眼淚。這孩子都昏了一年了,瞧著胳膊腿瘦的,蘇媽媽眉眼中是止不住的愁苦。明明才剛過三十,卻像四五十歲的人一樣,眼角的魚尾紋又多又深,面板暗黃。蘇寂然也是蒼老了許多,額頭的皺紋能夾死蚊子。
蘇寂然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旱菸卷,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準不準能咋的,現在也只能挺著,等到扶持的錢拿到手咱再去燕京的大醫院去瞧瞧去,興許就好了,咱這小醫院能瞧出個啥!”
夏梨一聽急了,“寂然這事兒還是別答應了,這要是好地方能輪到咱們嗎?等秋收後把糧賣了再去我哥我姐哪借點也夠給孩子治病的了!咱不犯去冒這個險吶!”
蘇寂然也不想放棄做了十多年的工作,但這不沒辦法嘛,孩子還等著錢救命呢!至於去大舅子大姨子家借錢,蘇寂然也不想打擊老婆,“行了,他大舅家也不寬裕,暫不去添這個麻煩,這事別說了我心裡有數!你也別太難受了,咱這個家還要你來操持呢!”然後把菸頭捻滅,扔在了炕灶裡,留下一句“我去所裡瞧瞧去,我回來買條魚,這時候的魚肥有營養給你和孩子補補!”。
夏梨抹了把眼淚,喃喃道:“你也瘦了啊!”
蘇寂然所在的單位全名為雲池水利管理所。
“怎麼還去呢,不是邵所長說讓你在家待幾天,好好考慮考慮嗎?!就在家好好歇著的了。”夏梨雖是對這個所長以及所長他姐夫——鎮裡的那個書記很不滿意,但家裡丈夫當家,以丈夫那老實的性子看來又要吃虧了。
其實蘇寂然的工作真是費力不討好型的,由於整個所裡都差不多是正式工人,就幾個臨時工人,按資排輩在哪個時代都是如此,蘇寂然又是老實的性子,所以,什麼髒活累活的都是這幾個臨時工的。雖然活累工錢少,但是這也是養家的來源呀,再說都幹了十多年了,也是很不捨。
“我再去看看!”越走越遠的聲音傳來。
“順便買回點肉來,今天八月節,包點餃子!”今天過節了,怎麼的也得包點餃子。這一年來,因為二兒子病了,都沒有心情做別的了,年節也是對付對付的就過去了,年節好過,平常難捱!去年的今天,兒子一睡不醒。今天的夏梨心中有些微弱的預感:兒子快醒過來了!可是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這是這一年來蘇媽媽最深的體會了!
夏梨給兒子擦完身子,又按醫生的建議按摩按摩腿和胳膊。她知道丈夫不捨得工作,畢竟幹了十幾年,這一走就真正的沒有轉正的機會了。但是,看著床上昏迷了一年越來越瘦弱的兒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扶持的那三千塊錢可以用來給兒子看病,他們家說什麼也不能考慮去哪勞什子的南隅,雖說那三十多元的工資僅能勉強溫飽,如果不弄那半晌多的小片開荒,這個家都活不了了,那兩家作孽的人家,本來開荒了一晌多的地,生生被那兩家給霸佔了八畝多,那可是寂然一鎬一鎬刨出來的。雖說那兩家人家也沒得到好:一家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大人孩子都去了,另一家在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時候放炮竹把自家新蓋的瓦房弄失火了。以前夏梨每每提及那兩家都恨得牙根癢癢,但是聽說兩家人出事之後,重重的嘆了口氣,只說:“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昕昕,醒醒啊,別睡了媽給你包餃子吃……”夏梨絮絮叨叨的一如既往的和床上躺著的兒子說些家中的大事小情。他就覺得經常和兒子說話,說不定哪會兒兒子就醒過來了呢。
一年來為了給孩子治病,把積蓄都花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借錢都沒地方借去,不然,怎麼的也得讓孩子住院治療,哪能在家裡幹挺著呢!可是沒辦法呀,現在別說借錢,就是別人家借自己的錢都要不上來。雖說夏梨嘴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