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數值而已。
“若是這個程度,分類運算怕不成問題。”我說,“這個程度的頻度類似性,無需擔心架假設橋。理論上當然是行得通的,但是假設橋的正當性無法說明。無法說明其正當性,就不可能去掉誤差的尾巴。這就好像橫穿沙漠時不帶指南針一樣。摩西倒是這樣做了。”
“摩西連海都過了。”
“老掉牙的往事。就我接觸的範圍而言,還從未有過遭受符號士騷擾的先例。”
“那麼說,一次轉換就可保萬無一失嘍?”
“二次轉換危險太大。的確,那樣可以徹底排除假設橋介入的可能性。但在目前階段還形同雜技。轉換程度都還不穩定,處於探討過程。”
“我並沒有說要二次轉換。”
說著,老人又用回形針捅起指甲根來。這回捅的是中指。
“你是說……”
“模糊,我說的是模糊。想請你進行分類運算和模糊運算,因此才把你叫來。如果只是分類,也沒有必要叫你。”
“不明白,”我架起腿,“你怎麼會知道模糊呢?那是絕密事項,局外人不可能知道。”
“可我知道。我同‘組織’的上層人物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那麼請你透過關係詢問一下好嗎?模糊系統現已完全凍結。原因我不清楚,大概出現什麼故障了吧。反正不能使用那系統。使用後一旦被發現,光是受罰恐怕很難了結。”
老人又把收有委託書的資料夾遞過來:
“請好好看最後一頁,那上面應該有模糊系統的使用許可。”
我按其所說,翻到最後一頁。果不其然,上面的確有模糊系統的使用許可。看了好幾遍都看不出破綻。簽名就有五個。實在不曉得上頭那夥人打的什麼主意。挖出洞來叫埋上,剛剛埋上又叫挖出!左右為難的總是我這樣的下層人員。
“請把委託書全部彩色影印一份給我。沒這東西,關鍵時候我將非常狼狽。”
“當然當然,”老人說,“當然影印一份給你。手續正正規規毫無疑點。酬金今天支付一半,另一半結束時支付,可以吧?”
“可以。分類運算馬上在此著手,然後將獲得的數值拿回家在家模糊。模糊要做很多準備的。模糊完畢,再把數值拿回這裡。”
“三天後的正午時分無論如何我得使用……”
“絕不延誤。”我說。
“千萬千萬,”老人叮囑道,“延誤了可就要壞大事。”
“世界崩潰不成?”我問。
“在某種意義上。”老人說得高深莫測。
“放心好了,我還從來沒有延誤過。”我說,“方便的話,請準備一壺濃些的熱咖啡和冰鎮白水,再來一點可隨便抓食的晚飯幹起來估計很費時間。”
不出所料,實際花了很長時間。數值排列本身固然比較單純,但情況設定的階段數很多,計算時遠比預想繁瑣。我將所給數值輸入大腦右半球,轉換成完全不一樣的符號後再移入大腦左半球。繼而將移入左半球的符號作為截然不同的數字取出,打在打字紙上。這就是分類運算,最簡單說來就是這樣。至於轉換的程式碼,每個計算士都各所不一。而程式碼同亂數表完全不同之點表現在圖形上面。也就是說,關鍵在於大腦左右兩半球的劃分方式(這種劃分當然是權宜之計,並非真的一分為二)。不妨用圖表示如左。
總之,只有使圖中犬牙交錯的斷面正相吻合,才能將得出的數值復原。然而符號主們企圖透過架假設橋的辦法來解讀其從計算機上竊來的數值。就是說,他們透過分析數值將犬牙交錯的情形在全息圖上再現出來。這樣做有時順利有時不順利。若我們提高技術,他們也提高對抗技術。我們保護資料,他們盜竊資料——純屬古典式警察同小偷玩弄的套數。
符號士們將非法獲取的資料大多捅到黑市上去,謀取暴利。更糟糕的是,他們將情報最重要的部分掌握在自己手中,有效地為自己組織服務。
我們的組織一般稱為“組織”,符號主們的組織則被稱為“工廠”。“組織”原本是私營性質的聯合企業,但隨著其重要性的提高,現已帶有半官方色彩。作為內部結構,大概同美國的貝爾公司相似。我們這些基層計算士像稅務顧問和律師那樣獨立自主地開展工作,但要有國家頒發的執照,任務要由“組織”或由“組織”認可的正式代理人來安排,否則一律不得接受。這是為了不使技術為“工廠”所濫用而採取的措施。一旦違反,勢必受到懲罰,吊銷執照。至於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