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寫了長長的信,共計十二頁,反覆看了幾遍,又補充了兩頁,用蠟封了信,交給王志,讓他用五百里加急送去長安。
明珠心裡有事睡不著,見何義芸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輕聲道:“公主,奴婢有一事不知是否當講。”
何義芸輕聲道:“你過來坐下講吧。”
明珠坐在床邊,緩緩低聲道:“奴婢聽秦家嫡少爺說生母秦二夫人懷了身孕。”
“那又如何?”何義芸一聽秦家就滿臉厭惡。
她的二叔何夏一生只娶了一個妻子,連通房都沒有。
兩年前她二叔戰死,二嬸孃牛老王妃失了夫君,只有兩個兒子,何敬青是二兒子。
牛老王妃一直打算等何敬青過了孝期,給他娶一個賢慧溫柔的名門嫡女。
何敬青竟是被秦國公庶女秦蘭下藥當眾出醜,落了一個孝期思淫的臭名聲,被牛老王妃杖責五十,派到北地前線去了。
牛老王妃寧願讓他死在戰場,也不願讓他娶秦蘭進府。
秦國公秦雄晃厚顏上門,大言不慚竟是要何敬青立秦蘭為郡王,被牛老王妃譏諷罵出門去。
秦雄晃去求何冬賜婚給何敬青與秦蘭賜婚。
何冬看在秦雄晃開國功臣的份上,把秦蘭賜給何敬青當郡王側妃,立了一位名門世家的女子為郡王妃。
牛老王妃為此事都不進宮了。慕容英親替何冬去王府給牛老王妃陪禮。牛老王妃這才消了氣。
原本此事至此應該結束了。
誰知數月前,國公府竟是放秦蘭到潭州遊玩,一走一個多月,人未回來,跟何敬勝曖昧不清、打著何敬青旗號收賄賂的臭名就傳到了長安。
牛老王妃氣得病倒了,這回連慕容英也躲著不見了,直接去了縣城裡的別院。
秦雄晃就是這麼對待她的二叔家,對她更別提了,從她剛出生就為比她大五歲的嫡長孫秦樸康求娶她。
秦樸康品性倒是好的,武功在長安城裡名高門的同齡小郎裡頭強的,去年中了秀才,學問也不錯,只是面黑如炭,身材肥壯,說難聽了只比豬好看些。
她堂堂的嫡公主,雖說沒有閉月羞花之貌,在高門同齡小娘裡面長得還算中上等。
秦雄晃竟是要讓她嫁給秦樸康,有一次甚至在宴會上趁著何冬微醉當著許多人的面求娶。
她氣得沒有風度的當場離席,事後被幾個妃子生的公主姐姐嘲笑。
這件事比上件事更讓她厭惡秦家。
明珠繼續道:“幾年前,奴婢有一次無意聽到秦家大夫人跟皇后娘娘說秦二夫人生產時傷了根本,不會再孕。皇后娘娘給秦二夫人賜了藥材,還暗示秦家要體恤秦二夫人,不要在子嗣上頭為難她。”
何義芸道:“母后敬重秦二夫人才學,對她不同些。”
她母后慕容英的書桌上時常擺放著幾本書,有一本書始終在桌面上,就是賀慧淑的詩集。
她自是讀過賀慧淑的詩,裡面透著濃郁的滄桑,不像是年青女子做的詩,這些讓許多名士誇讚的詩,她年齡小看了無法產生共鳴。
明珠見點不透,唯有直言道:“公主,秦二夫人是不孕之人,這次卻是懷了孕。奴婢聽秦家嫡少爺口氣,是晶縣主的藥治好了秦二夫人的頑疾。”
何義芸微笑道:“這更能證實小晶孃的藥術高超。明個我在信裡把此事寫了告訴母后。”
銀珠走過來蹲下,望著眼白蔚藍一派純真的何義芸,輕聲道:“公主,明珠與奴婢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也是生產時傷了根本不能再孕,若是吃了晶縣主的藥,能不能跟秦二夫人一樣身子康健了再懷上陛下的龍子。”
何義芸騰的坐了起來,急道:“我真是好糊塗,怎麼沒有想到這個。”
昨個鄧影向李晶晶要藥了,還要了那麼多,給家裡幾十口子人人都要了。
她就想給不給父皇母后要一些,可是再想父皇母后用的藥都是李晶晶師父藥神赤靈子親手製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明珠取了衣服給何義芸披上,柔聲道:“公主,您不是糊塗,是滿心都想著皇子的事,沒有心思再想別的。”
何義芸滿臉懊惱自責,卻是不曾埋怨兩個大宮女一句,道:“我明早就給皇叔說,返回潭州去找小晶娘,為我母后求藥。”
“公主,此事奴婢有個建議。”明珠低聲道:“奴婢給皇后娘娘把過脈,深知娘娘的身體情況,不如奴婢返回潭州,將此事給晶縣主說了,若是有藥就拿回,沒有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