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韜並不是死在盜墓這種行為藝術上,而是死在反覆無常上。一個人即使做出罪大惡極的事情來,但只要當局認為你可以活著,你就能活著。反之,即使你做的惡事一點都不影響當局的評判標準,但當局就是覺得你不能活著,那你也只好去死。
溫韜就只能去死。
溫韜從來沒有想過要當皇帝,所以,他的性命永遠都掌握在想要成為皇帝並最終成為皇帝的人的手中。所以,有時候,人沒有太遠大的理想並不是好事。
李嗣源殺溫韜,有一部分原因很可能還是因為溫韜的“行為藝術”。這位肯定要死並肯定要厚葬的皇帝肯定在猜想:溫韜這個傢伙能挖別的皇帝的墓,為什麼就不能挖我的?
據歐陽修分析,皇帝之所以喜歡厚葬制度,是緣於他們對財富的貪婪之心。人的本性裡就有對財富的渴求與苛求,哪怕是死人。
溫韜挖別人的墳是不對,但在五代那樣的大環境下,又在唐朝帝王標榜的厚葬制度下,他的這種“不對”只能是對。一方面,有利益在引誘他;另一方面,有大環境在指導他,一個人如果不搞出點“行為藝術”來,那才是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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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兒子不該養(1)
公元912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凌晨,李存勗攻進了桀燕(這個政權不在五代十國裡,大部分史學家並不承認它)的都城幽州(今北京),活捉了皇帝劉守光。劉守光囚禁了五年多的親爹劉仁恭也被李存勗捉了出來。
劉氏父子五年多沒見,一見面,做父親的劉仁恭就朝兒子劉守光臉上射去一股濃痰,大罵道:“混賬東西,把我們家害得如此悲慘!我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混賬東西!”
如果不是李存勗和諸多士兵在場,劉守光肯定要說出“上樑不正下樑歪”的經典俗語來。對劉仁恭來講,劉守光這個兒子的確不該養。但首先,他自己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劉仁恭年輕的時候在幽州混飯吃,很得幽州最高指揮官李可舉的賞識。因為他善於地道戰,又喜歡吹牛。
李可舉死後,幽州變了主人,劉仁恭就去效忠李克用。這個人不但會吹牛,還會演戲。特別是在李克用面前,“忠誠與責任”這種主題被他演繹得讓李克用深信不疑。李克用攻破幽州後,任命他為幽州留守。不久,李克用又在唐朝廷那裡給他要了一個盧龍軍節度使的官職。
劉仁恭在幽州擔任節度使期間,沒做什麼好事。先是以幽州城牆不夠堅固為名在大安山建立豪華公寓,然後又以籌備抵擋契丹的軍費為名大肆斂財。他把這些斂來的軍費用在養女人和吃喝上了。
李克用以為自己安插了一個忠誠的信徒在幽州,誰想當他攻打羅弘信向劉仁恭借兵時,這個“忠誠的信徒”一口回絕了。
李克用大為惱火,派人送信給他,說,你現在能混到這個地步是我給你的,向你借點兵,你居然拒絕我?我當初大概是瞎眼了。
劉仁恭給予了李克用肯定的回答:是的,你是瞎眼了。
他把李克用派來的人殺掉,又把幽州凡是李克用的人通通扔進大牢。李克用氣得要命,他決定先把劉仁恭滅了!他親自領兵來攻打劉仁恭,卻被劉仁恭打敗。
趁著勝利,劉仁恭一鼓作氣,領著他的幾個兒子接連奪取了三個州。勝利使人瘋狂,他又讓兒子帶兵攻打魏州。魏州向後梁求救,後梁派大將李思安去救魏州。
李思安救下魏州後,又攻打幽州。劉仁恭正在豪華別墅裡享福呢,順便把與自己小老婆通姦的兒子劉守光狠揍了一頓。當李思安就要攻進幽州時,劉守光帶領人馬進入幽州,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幽州。
劉守光趁勢封自己為盧龍軍節度使,攻打大安山。攻下大安山後,他把父親劉仁恭押回幽州,囚禁起來。接著,就向朱溫上表稱臣。
當他哥哥劉守文知道這個老弟把老爹囚禁起來後,就來###他,但被他打敗。劉守文不服氣,就按當時的風氣向契丹借兵,第二年又捲土重來。
這回劉守光大敗,可就在勝負已分的時候,哥哥忽然跑出戰陣對自己的手下呼喊“不要殺我弟弟”。劉守光的大將元行欽見這個人真是傻到家了,就衝了過來將他生擒。大軍一鬨而散。
劉守光可不懂得感恩,他認為哥哥的舉動是作秀。他最討厭作秀,於是,把哥哥也囚禁了起來。
909年五月,他給朱溫寫信,說:“等我拿下我哥哥的滄州和德州,就和您一起把李存勗這個傢伙幹掉。”同時,他又給李存勗寫信,發毒誓要效忠李家,並順便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