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後退出了好幾步,與那團濃霧保持距離。
赤水細眉微微皺起,就聽那團濃霧裡的怪笑聲終於停住,一個粗戛的聲音傳出,“哈哈,原來是個女娃,難怪難怪”
“有何怪處?”赤水直接問道。
沒人回答,空氣凝滯,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就在赤水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那團迷霧裡的人忽地重哼一聲,道:“倒還有些膽識。”
赤水眼角抽了抽,她有沒有膽識貌似不需要他來評價。
那團濃霧似是又將她打量了一番,“女娃,老夫問你,你為何這麼久才來?”
赤水愕然,不知如何回答,久嗎?她怎麼沒覺得,她可是得了建城令就往此地趕來了。
那團濃霧似是有些怨怒,“自這靈臺生出之日起,老夫已在此等了一百六十餘年了,你既然已經放棄,為何現在又來?”
旁邊的黑雲靖祺等人在聽到“一百六十餘年”時眼皮都是一跳,而赤水則有些許的茫然,似乎沒聽懂對方說了什麼。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眼波輕掃,瞬間就將眾人異樣的臉色納入眼底,她心裡一口氣哽住,用盡了力氣才將之壓下,悠悠道:“在下一個下界女修,好不容易渡劫成功,休養了十年,得了建城令就往這裡趕來,倒是讓這位道友久等了。”
那“十年”兩個字,幾乎是從她的齒間蹦出來。此時,她的怨氣比起那團濃霧,不知大了多少倍。
黑雲靖祺二人同時避開赤水的目光,望天,不知該如何解釋。
東陵千友臉上則有著一絲幸災樂禍,想到東陵金熙那個位置極佳的靈臺,似乎心裡的怨恨也得到了宣洩一般,不過他隨即又想到正因為如此,他們才陷入了現在的困境,臉色又陰沉下來,心裡生出一種更大的怨怒,是對家族的,是對東陵金熙的。
場面再度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那團濃霧裡一陣“咯咯”笑聲傳出,不多時,那笑聲就已變成了震天狂笑,“下界女修,哈哈哈哈……”
那笑聲如雷,震耳欲聾,赤水皺眉看著那團濃霧隨著那笑聲頻頻震顫,心裡濤天怒氣,翻騰不休,卻找不到出氣口,憋悶得她喘不過氣來。
憑什麼?沒有做錯任何事,對此一無所知的她,身為受害者的她,還要站在這裡接受一個無關人士的嘲笑。
她捏著靈石的雙手不自覺握緊,連靈石邊角刺入了掌肉中,都沒有感覺。
“哈哈哈……,這就是仙族,自詡正道的仙族,哈哈……”
赤水瞪著那團頻頻顫動的濃霧,似乎裡面的人影正在邊笑邊拍大腿般,可惜,此時的她一點也沒有想笑的心情。
可是,那笑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聲聲大笑,震得她的意識都開始迷糊起來。
她陡地一驚,往黑雲靖祺看去,見他也是眉頭緊皺,似也有些不適。
她遂望向那團濃霧,忽地也開始跟著大笑起來。
“哈哈哈……”
“哈哈,哈……”
一個聲音粗獷,笑得狂放,音域極廣,一個聲音清脆,笑得無所顧忌,卻似高高飄蕩在空中,兩相合在一起,猶如男女合唱一般,極是怪異,又甚是和諧。
黑雲靖祺詭異地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眼角還有可疑水珠的赤水,臉色有些複雜。
如果說剛開始赤水還有兩分作態的話,沒多久她就杯具地發現,笑也是有慣性的,她假笑變成真笑,而且,停不下來了。
不只如此,明明都笑出了淚珠,她居然還覺得有幾分暢快,似乎將之前的憋悶全都透過這種方式發洩出來了一般。
哪知,那團濃霧裡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空氣中,一時只剩下赤水的笑聲在飄蕩。當然,沒人捧場,赤水沒堅持多久就歇了下來。
“丫頭,你笑啥?”那團黑霧問道,帶著一點好奇。
赤水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淚,道:“笑天下可笑之人。”
此句一出,周圍再度陷入了沉默中。
黑雲靖祺二人都有些尷尬,而東陵千友則有些羞惱,還帶著一絲悔恨,早知如此,在族長找上他之時,他就該找藉口推託了此事,只是他當初一聽說是一個剛渡過雷劫的下界女修,因而有幾分鄙夷,不過舉手之勞的事情,他當時還因族長另派了東陵益武與他一起而惱怒,認為這是侮辱了他,哪知道這女修實力就可抵一個分神後期修士不說,心計還了得,善於利用周圍一切資源,他現在身陷困境,已是悔之晚矣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