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目光掃過,雖然這些修士至少都是金丹期修為,但她並未在其中看到秦師叔等人,看來,這些應該僅是蒼洲大陸散落在外的散修。
在進此之前,他們三人便商量好,分頭行動,各自打探訊息,待十日後,再在宗外聚合,商量暗盟是否需要撤離之事。
此時,赤水戴著臉譜,隱去了身形,仔細檢視那些修士,便見他們臉色都有些沉重,不時望向那天空中早已無法遮掩的黑霧,有些皺眉苦思,是在想辦法解決問題,有些抓耳撓腮,似是極心急,有些一臉平靜,似乎天踏下來都壓不到他,還有一些目含驚恐,卻像極顧忌周圍修士的目光,努力不顯露在外。
但凡有修士起身離開,都需承受眾人帶著輕視和鄙夷的目光,任是你定力再高,臉皮再厚,也不一定扛得住。
所以,半日下來,除了廖廖數人離開外,其餘修士都靜坐原地,偶有小聲交談,赤水從中知道,六大宗門的修士,正聚在山頂寶塔,商量對策,他們,只需要等待商議結果,再聽候排程就是。
赤水抬頭望向山頂那個大半隱沒在樹林裡的六角寶塔,略微思量了一會兒,身形一動,便往山頂遁去。
不久,赤水直接無視在塔下看守的金丹期修士,輕輕吸氣一提,身體便如一片輕盈羽毛,被托起,輕飄飄地往空中升去,待到達六角寶塔最上一層時,方停下。
赤水皺著眉,盯著塔外的法陣禁制,有些苦惱,此時塔內,齊聚著數十名元嬰修士,她要想在不驚動那些人的基礎上,突破這禁制入內,是比較困難的。
然而,如果不突破這禁制,她又聽不見裡面的聲音。
她往下看了一眼,定了定神,除此之外,還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如此,姑且一試。
她手腕輕輕一轉,正欲掐訣,忽感覺一股力量襲至她的腰身,如絲線般細,速度卻極快,幾乎在她感覺到的同時,便已襲至她的身邊。
她頓時大驚,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但她躲避的動作並沒有那股力量快,不過移開了尺餘,腰際便被那股力量纏住。
赤水卻反而平靜了下來,沒有掙扎,抬頭往上一望,便見那個叫穹目的男子閒適坐在塔頂的微翹脊樑上,眯著雙眼,如墨般黑的眼眸裡帶著點點笑意,淡淡望著赤水,似是在取笑她。
赤水心裡滿是無奈,任憑那股熟悉的力量將她的身體提起往上升,直至落在他身邊。
剛才,她明明沒有發現塔頂上有人,而現在,他的表現和動作,就似他一直都在那裡一般。
要知道,以她現在的修為,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再發生。因為她現在的靈識,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元嬰後期修士。
當然,若是遇到了這個叫穹目的男子,那麼所有怪異的情況也就不覺得怪了。她至今仍是看不透對方的修為,也就有了一點認命的味道。
她在心裡反覆默唸著,識時務為俊傑,她只有忍,方是上策。然而,她現在的修為已高,再加上翠煙宗一系列的歷練取得的地位,能讓她忍耐的事情已是極少。
因此,她很費了些力,才強壓下了心裡的不甘和憋屈,不管她腰間沒有撤離的那股力量,往旁邊挪了挪身體,儘量與他保持距離。
“啊——”赤水尖叫出聲,她剛坐定,腰間那股力量驀地一扯,一下將她扯至空中,就算是鎮定如她,一下都以為自己是被摔出去了。
要知道,被摔出去並不可怕,但那股力量太過於強大,怕是她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身體便被摔成了肉餅。因此,她才控制不住尖叫出聲。
但極快,她的身體停在空中時,她的尖叫聲也停止,待反應過來後,她眼裡冒著熊熊怒火,目光似利劍,齊刷刷射向穹目,似乎想用目光將這般惡劣的他殺死。
然而,穹目對於她的目光,卻是不痛不癢,右手輕輕抬起,同時淡淡道:“你坐到我的衣袖了。”
他骨架均勻的手輕輕一提,將衣袖緩緩帶離原位後,再度一扯,將赤水拉回原位。
赤水全程看著他的動作,被氣得無力,待重新坐定後,目光根本不看向他,自顧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穹目挑了挑眉,這語氣?“我不能在這裡?”
他在找茬麼?赤水沉默了數息,待呼吸平靜後,才繼續問道:“可聽到了什麼?”
他在這裡,很顯然就是打著和她一樣的主意,要偷聽了。如果她偷聽還需要費一番力氣的話,對於他來說,那禁制定是形同虛設。
不是赤水對他有信心,而是他的能力擺在那裡,連她的臉譜